陈白与沈少延两个人并排站在一起，依旧站在教室里，只不过可以从细节处可以看出，这已经不是刚才的教室了。
此刻的教室里没有一点阴冷之气，反而很温暖。
陈白走到窗边，看到了窗外枯黄的落叶。
秋天？
可是刚才外面树叶的颜色还是绿色。
“别多想，我使用了法宝，我们身处于女鬼的记忆中，这是她生前的记忆。”
沈少延严肃开口，与之前表现出的状态大相径庭，显然还处在惊吓之中。
原来如此，陈白恍然点头。
“你打不过她吗，为什么不一招解决她。”
陈白有些不太理解，事实上他从一开始就通过天眼通注意到了沈少延的所作所为。
先是在教室四个墙角点蜡烛，然后口中诵念一段听起来就很高大上的口诀。
如此花里胡哨的操作，结果没对那个女鬼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这...不太正常吧...
沈少延的下眼皮开始不受控制的抽搐，陈白这张脸此刻在他心中比那个女鬼更可恶。
这家伙...故意的吧。
好像打他呀！
沈少延压抑住了冲动，冷声说道：“这个红衣女鬼绝对不是寻常邪祟，硬拼的话很难取胜，所以只能智取，看看能否打开她的心结。”
“我使用的法宝叫鬼迷散，指定性宝物，使用以后会产生一瞬间的幻境，幻境中能看到邪祟的过往生平。”
“沧海一瞬，幻境对于外界只有一瞬间，但对使用者来说，相当有半个时辰的时间。”
听完沈少延的话，陈白也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如果沈少延花里胡哨弄了半天都解决不了的邪祟，换成自己也不见得有把握。
两人正要离开教室，教室的门正好被推开。
准确的说，是被撞开。
砰的一声，一个穿着带布丁学服的女生被推了进来，然后身形不稳倒在了地上。
陈白想要去扶，被沈少延拉住了。
“这都是幻境，是女鬼生前记忆，你碰不到她。”
陈白点了点头，默默地站在沈少延旁边，像一个看客，像一个观众一样站在旁边。
女人被摔在地上，教室的门又被哐当一声推开。
这次进来四五个人，他们中有三个女人，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女人身上也穿着学服，但她头上的发钗，耳朵上的玉珠都将她有钱人的身份暴露了。
她踢了地上的女人一脚。
“张玉莹，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要欺负你吗？”
“现在我告诉你，欺负你根本不需要理由。”
“你这种外地人就不该活着，就该去死，听说你没有爹娘？不愧是穷人，命就是贱，死也活该。”
张玉莹脸颊通红，巴掌印清晰可见，甚至已经肿了起来。
“莫打了，莫打了，曹仙儿莫打了，我就想把书读完。”
曹仙儿冷笑一声，薅起张玉莹的头发往一张课桌上砸去，只听得咣当一声。
张玉莹倒在了地上。
“以后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说完曹仙儿一口唾沫吐在了张玉莹的身上。
五个人都走了，教室里空空荡荡的，只剩下张玉莹一个人靠坐在墙角，整理着衣服，眼泪不止。
“该死！”
陈白拳头攥的发白，上面隐隐有电弧攒动。
沈少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叹了一口气。
周围的一切快速崩塌重建，两人现在身处于一个农家小院。
说是农家小院，就是一个破败的茅草房，墙是用泥土垒起来的，一个半大小子都能一脚把它踢到。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妪手里拿着一个鸡蛋往一个年轻女子脸上敷，年轻女子正是张玉莹。
“妮啊，敷上就不疼了。”
老妪眼泪汪汪的，“我去找他们说说，都是一块读书的学生，咋就欺负人，打人打的这么狠呢。”
“奶奶，你别去，千万别去...”
老妪叹口气，“奶奶知道了，来把鸡蛋吃了。”
“奶奶你也吃，你也吃。”
祖孙两人分食一个鸡蛋。
“奶奶，我们攒多少鸡蛋了，明年是不是就能养出好多小鸡了。”
老妪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陈白心里莫名发堵，他只想尽快离开这里，然而下一个画面出现了。
老妪挎着一个土篮子，里面全是鸡蛋，被一块布盖着。
这次的场景是，隋主事的书房。
老妪站在门口表现的很拘谨，隋主事则坐在自己的靠椅上。
“主事大人，这是我准备的一点土鸡蛋...”
“放门口就行。”
“我家妮的事你看，她老被人欺负，您能不能给她换个班。”
隋主事摇了摇头，“不行啊，曹仙儿点名要跟张玉莹一个班，除非她不上学了，不然只能这样。”
“我也很难办啊，曹仙儿可是县太爷的侄女，没办法呦...”
老妪嘴唇颤抖想说什么，没说出口，把土篮子放到门口，弯着腰推开门离开了。
陈白看着幻境中的隋主事，眼神里没有一点波动。
周围景象再次发生变化。
老妪祈求的眼神看着曹仙儿，看着她后面的几个人。
“妮啊，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她一条生路吧，莫欺负她了行不。”
曹仙儿嫌弃的看了老太太一眼，“老东西，不欺负你孙女可以，但你得趴在地上学狗叫。”
老太太愣了一下，本能的想抗拒，但她又想到了孙女脸上的手印，想到隋主事的脸。
她先是弯腰，然后她一只手先接触地，接着是膝盖跪在地上，直到另一只手也按在地上。
“汪。汪汪，汪...”
……
教室里，所有的学生都在，曹仙儿站在椅子上，指着张玉莹：“谁打她一巴掌，谁就能看她奶奶跪在地上学狗叫。”
大多数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张玉莹。
陈白只觉得全身发冷，他一刻也不想在这待了。
周围景象又一次发生了变化。
又回到了那个农家小院，那个茅草房。
“救命啊，救命！”
一个穿着学服的男人将张玉莹压在身下。
“你这个样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从了我！”
老妪听到声音，紧忙跑到屋里，用尽全部力气拉开男人。
争吵间，男人一把推开老妪，老妪倒在地上，死了。
闹出人命，男人慌张的跑了。
屋里只剩下天塌了的张玉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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