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伯镜老尼交给卓亦亭这些信物,思想着,让她手持凭物,届时有说辞,也好能物归原主。
希望卓亦亭能了却她和太妃一世心愿。
现下,三喜问卓亦亭“四娘是谁”,卓亦亭三言两语说不清,也不能如实告知?
再说,此事与自己身事一样不能外言。所以,她不能说,不敢说。
转念再一想,到仙缘庵的那晚,与三喜所看到的红影,不正是红毛狐狸?
如是四娘,她为何不现身见伯镜老尼?
卓亦亭心里多出了几分疑惑,却也顺了这几天藏在心中的红影之结。
三喜和慧缘呆呆陪卓亦亭坐着,皆不言语。终于也等不到卓亦亭的解释。
午后,纯光来舍内,原以为是寻卓亦亭主仆俩的事,不料是找慧缘。
眼下,纯光在仙缘庵的地位被削去,可慧缘依旧害怕她,凭她招招手,慧缘便乖乖的去了。
到了外面,纯光二话不说,扯抢慧缘颈子上的金镶玉挂坠。
纯光道:“大师父怕是不行了,我翻过黄历,今日正是做寿衣的大吉日子,我得下山备件得体的寿衣与她,你若想长长久久留在庵中,等我成庵中主持,随你愿意留多久。这物件当是你愿意捐个位置性命前途。”
慧缘不敢驳回,由着纯光掳了去。
夺下挂坠,纯光对慧缘道:“你少跟那两个事儿主一道,她们来时,我在大师父门外听到他们一些说话。好歹的远离她们些,不然,到时,人来抓了你,回去又得做小妾去,我才管不得你。”
纯光走后,慧缘哭哭啼啼给卓亦亭说纯光抢了自己的金镶玉,又出言威胁远离她们。
卓亦亭这才醒悟,那晚跟伯镜老尼的话可不是叫纯光听了去?
又一想,纯光未必傻得去报官,庵内藏犯人,这是大罪,也当同诛。
如此,煎熬到晚上,俱相安无事。
托慧缘再去打探,慧缘回来说,纯光下山做寿衣回来了,如往常一样,没见什么异样动静,倒是纯光一心想巴结邀功,避开看守的小尼姑进去见伯镜老尼,告知寿衣一事,不料让老尼一顿恶骂,遭轰了出去。
听到此,卓亦亭这才稍稍松出口气。
直至中夜时分,庵内躁动起来,卓亦亭方识得大事不好。
先是听到庵内传来尼姑们的惊叫声,又看到火束光闪,亮堂堂的一片,再而听到男人们的呼喝声音。
外头一片躁乱。
此后不多时,便是慧缘来敲门。
三喜开门,慧缘不由分说闯入,跪在地上求道:“姑娘,救救我,官府来人了,定是要抓我回去给老公公做小妾去了。你让我躲一躲,切莫把我供了出去。”说着爬起来要找地方藏身。
卓亦亭跟三喜对眼一番,心中甚是疑惑。三喜惊醒,把慧缘拉了出来,再问:“你师父呢?”
慧缘哭道:“是师父带人来的。今儿下山做寿衣叫我远离你们,想必回来遭大师父的骂,气不过拿我出气,这会子怕是起了歹毒心来,饶不得我了。”
慧缘死死盯住卓亦亭,卓亦亭心里更犯急,先不管是来抓慧缘还是另外公干,官兵到这里,对于她们总归只有坏处并无好处。
当下,卓亦亭一把拉住三喜,一把拉住慧缘的手,道:“走!”
三人躲躲藏藏,想通过前门逃下山去,却在庵宇堂外被官兵人马挡住。她们不敢现身闯道儿。
此时,见一队官兵正举火把,兵分几路,大肆搜查。
官兵往菩安舍方向去,进进出出,呼呼喝喝。
看着情景,卓亦亭心里明白十分了,来者可不是抓自己的?
卓亦亭这才问慧缘道:“门前出不去了,庵里可有后门可行?”
慧缘道:“有一后门,在真修舍佛洞山后。”
卓亦亭便告知这般那般,意欲一同从后门下山潜逃。等她们想转身,身后巡来一列火兵,包围过来了。
进退两难间,三人不得不埋伏于草丛花簇之间,观待时机。
三人远远看到,纯光手中拿有一张悬赏布告纸,她在对官兵总头指手画脚,大约是报信说话呢。
良久,一个小兵从卓亦亭居住的菩安舍那边匆匆跑来。
小兵报告道:“大人,已查过了,那边没有人。”
慧缘死死握住卓亦亭的手,颤抖得十分厉害。嘴里打咯咯说道:“可不是抓拿我的去!”
卓亦亭道:“别混儿想,兴许不是你!”她不敢向慧缘坦明自己的身份遭遇。
两人正说着,又见几位老尼把伯镜老尼扶出来。
伯镜老尼重病在身,却还不惧怕危险,尽自地对那些官兵严厉声道:“大胆奴才,仙缘庵也是你们能骚扰的?明日传到宫里,好叫你们个个革职,就地正法。”
官兵总头模样的人一派强势,根本没把众尼姑放在眼里,他洪亮有力的声道:“就算前朝废太妃在,我们也搜得!”便亮出一令牌,笑道:“得报之处,严查不殆。”
伯镜老尼气得浑身发抖,连连咳嗽,稍缓,伯镜老尼道:“那……那你们半夜三更,要搜查何人?”
官兵总头道:“当然是朝廷追拿要犯。”一扬手,对兵众道:“再细细搜!”
一小尼从暗处恍闪出来,到伯镜老尼跟前扶住她,不知对伯镜老尼低声说了些什么,只见伯镜老尼笑了,朗声说道:“我们这群尼姑,可不是朝廷要犯了。关了大半辈子,也从没指望能见得光。要带走谁便带走谁,有什么好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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