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这段时间里,最令秋玉芜伤神的,就是这场婚事了。
而她却不知,这一天清早,更令她头痛的事情正在发生。
是大姐回来了。
确切的说,是一身伤,泣涕涟涟而归。
前堂里,父亲依旧不让她进屋来,只急急的问:“你这是怎么弄的?你婆家怎么说?”
玉书在也忍不住这无休无止的打骂,她受够了,这下竟直接跪在地上,冲动道:“父亲,这日子我真的过不下去了,您想想办法!您让我回来吧!”
秋文渊脸色霎时变得很难堪,秋玉芜问讯匆匆赶到,见秋文渊正坐在堂前焦头烂额,而下头正跌坐着哭泣不止的大姐,秋玉芜心里瞬间咯噔一下:“大姐,你这是怎么了?”
说着,她赶紧上前去扶她:“有什么话,起来再说。”
是了,这门口还有仆人在的,玉书这模样,确实不好看。
“爹!妹妹!我不起来!我不能起来!今日若我回到家里,我得被他们打死!”
玉书哭的不行,像是真的遇到了什么难事一般。
“爹您是知道的,您一直都知道那人他打我!可您不管,这一次,他要纳妾,我起初并未说什么,只是后来,听说那姑娘出身不好,便才多言了两句,他就掐我的脖子,拽我的头发,把我往墙上撞啊!他亲口说的,他要杀了我!杀了我啊!”
温成生这样的行径,着实可恨。秋玉芜咬牙:“大姐,你别哭了,家里一会给你做主。”
话说到此,她转过头去,坚定的看着父亲:“父亲,事到如今,你还要让大姐如此卑微吗?”
“这几年,大姐一直苦苦挣扎煎熬,您难道还要充耳不闻她的痛苦吗?”
秋文渊一直没说话,低着头,不知道神情沉重的在想些什么:“这事儿,得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好个从长计议!
秋玉芜一下子站起身来:“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您还不如问过大姐的意思,若大姐都不想再从温家过日子,不如直接和离!”
“你说什么呢你!平白让人家看了笑话!”
秋文渊被秋玉芜这一句话惹得炸毛了:“若真是你姐姐从人家家里出来了,你还要她以后如何做人?”
而秋玉书这时候挣扎起身,拽住秋玉芜的衣裙,哭喊:“我要和离!这样的日子,我真的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我啊!”
“父亲!父亲!您看看我身上的这些伤,旧伤好了,又添新伤,新伤刚刚熬成旧伤,又添新伤!每日每夜的担惊受怕!每日每夜的焦虑恐惧!这哪里是过日子?他们温家,是人间炼狱啊!”
“无论如何,我不要,我不要再回去那家里了!”玉书哭泣,怕父亲不给同情,甚至重重向父亲叩头:“父亲,您就怜悯怜悯我!”
秋玉芜望过去,非常难过。
大姐身上,手腕胳膊甚至是肩膀,都有伤,有的结痂,有的红肿淤青,惨不忍睹。
她忍不住将秋玉书扶起身:“大姐,你先跟我回内宅,我先帮你处理伤口。”
说着,秋玉芜又回过头去看了父亲一眼:“父亲,大姐身上伤情,我们总要了解一二。”
这时,秋文渊终于软下意思:“去吧。”
这一路到内院,秋玉芜拉着姐姐,姐姐哭的不停,她不言不语。
到了房间,她让奶娘打水来给姐姐沐浴,秋玉书却崩溃了:“玉芜,你千万不要嫁人,嫁人,嫁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你完全不知道你究竟嫁给了什么东西,是人,还是豺狼虎豹。”
说着,浴桶里还有蒸汽,却熏得她满脸是泪水:“我的命太苦,这一生,被那温成生所累,若这次不能与他和离,我宁可去死!也不再回来过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而温家人,平日责打了玉书后,是根本不会管她去哪里的,但这次,竟派家中管家,来寻她了。
这倒是奇了怪,阿绣来禀的时候,秋玉芜刚给玉书沐浴完毕后,往伤口上涂抹好药膏。
听阿绣这么说,秋玉书吓得哆哆嗦嗦:“不行,他们来抓我了!他们来抓我了!我不走!我不走!”
“姐,姐!没人让你走!父亲若是说不要你回来,我第一个不同意!”秋玉芜努力的稳住她的情绪,安慰道。
“你就安心在内院里待着,我去前头看看怎么回事!你放心,这里是内院,外人是不会闯进来的。”
话说到此,她正欲出门去,却又看秋玉书还是很害怕的样子,于是又道:“让阿绣陪着你,你放心好了。”
想想外头的豺狼虎豹,秋玉芜心中有股怒火。
憋着这股气,她往前厅去了。
果不其然,温家人飞扬跋扈,猖狂的很。一个区区的管家,话里对秋文渊没有半点恭敬,甚至是神气极了。
“秋老爷,我家少爷今日是忙,不然呐,就亲自来接少奶奶回府了!这不,遣了我来,不过身为温家管家,我来也是一样的。”
话中,透着一股子贬低,秋玉芜来了前厅,见秋文渊瞪着她,于是也不做声,默默站在一旁,冷眼瞅着这位好大架子的管家演戏。
而这位管家,压根就没意识道秋玉芜是个不该惹的。甚至在见到秋玉芜之后,还另外起了话头:“这位姑娘,可是秋家二姑娘?瞧着模样是俊俏水灵,该是行为也要比她姐姐乖顺的吧?不过这少奶奶也是的,偏要惹少爷的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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