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烟笼罩在娜娜和鬼王之间，等到烟沙落下，两名鬼王已经身首异处，虽然亡魂不会就此消散，但也无法继续阻拦娜娜。她的目标始终都是维克多。
藏在远处观察的维克多心中巨震，两个鬼王的实力他大致清楚，只有安德烈伯爵那个层次的高手才可能如此轻易地解决他们。他已经传消息回家族，本以为已经安全，但没想到两个实力强大的鬼王在娜娜面前就像纸糊的一样。
维克多没有犹豫，在两个鬼王落败的瞬间他就转身离开，但是没多久他就停下了脚步。
娜娜站在了他面前。
维克多毫不犹豫直接跪下哭喊饶命。一个堪比安德烈伯爵的高手，他在她手下不可能有半分机会，偷袭的心思只一闪而过，根本不敢考虑。
“为什么？”维克多惶恐地问，刀尖上的月光让他心惊，直到此刻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娜娜这样的家主级高手会出现在本纳斯，专门为取他的命。
娜娜只回答了一句话“有人花钱买你的命。”手起刀落，维克多脖子上破开一道细微的小口，但是他却艰难地说不出话来，小口缓缓深入，维克多死不瞑目。
娜娜抽出背后的长剑，刺穿维克多的心口，此刻的心头血还是热的。两名无头鬼王吓得浑身颤抖，直接跪在娜娜面前，若是沾上维克多的心头血，他们两个会真正消失。
娜娜无视他们的动作神情，手臂轻抬，剑尖一抖。两个不知存在多久的鬼王就此永远地湮没在本纳斯沙漠中。
虽然娜娜对维克多只说了一句，但一直跟着她的路白却很清楚。在杀他之前，娜娜了解了很多。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到底该不该死。最后按照娜娜的道理得出结论，维克多杀人如麻，死不足惜。
……
本纳斯沙漠的追杀结束后，娜娜和路白回到罗网，履行她的承诺。老刀把子也的确把那两个任务留了下来。其实涉及罗曼诺夫家族，敢接的亡魂本不多，没有谁愿意平白无故得罪八大家族。
剩下两个，一个在上海，一个在莫斯科。
……
路白对上海的夜景很熟悉，在万象画廊的那几年，他经常需要走夜路。凌晨十二点之后，上海的街头依然人来人往，沿岸的灯火使整条江水化作一条璀璨的巨龙。
图兰就在临江的一栋高楼里。图兰不是罗曼诺夫家族的人，但一直在替他们做事，罗曼诺夫家族在上海的业务就是他负责。外姓人在八大家族身居高位的情况极为罕见。
和之前的维克多不同，图兰并非安德烈派系的人，实际他不属于任何派系，他在罗曼诺夫家族就像一个突兀的刺，谁都想拔掉他，但又没有办法拔掉。作为家族在上海的话事人，他直接向尼古拉汇报。
站在黄浦江畔的娜娜有些苦恼，路白把脚伸进江水里，侧头看着娜娜说“既然找不到杀他的理由，就饶他一命呗。”
“任务都接了，不杀他怎么行。”
娜娜有一套自己的道理，但任何道理都会有自相矛盾的时候。比如现在，杀掉图兰不符合娜娜杀人的道理，不杀他又不符合她做赏金猎人的道理。
“凡事都有个先后。”路白悠闲地说。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道理是讲不完的，就算所有人都听你一个人的道理，你自己也会有矛盾的时候。所以就算是道理，也得分先后。比如杀人的道理和做赏金猎人的道理，哪个摆在前面，这是必须解决的问题。”
娜娜陷入了沉思，良久之后说“你觉得呢？”
路白没有立刻回答娜娜，而是看着江滩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大多是年轻人，好像和他和娜娜差不多年纪。
“我觉得……生命如此美好，杀人当然要更慎重些才好。”
娜娜没有点头，她的生命结束得太快，甚至都来不及绽放，在花苞时就黯然凋谢。如果亡魂也算作生命的话，她做赏金猎人的时间比做生者的时间长很久很久。
娜娜最后做出了选择，“你说得对。道理太多了，得分个先后。”
说完他们上楼，直接在大楼的玻璃上攀爬，娜娜的动作很快，路白勉强跟在她身后，偶尔娜娜会停下来等他。这几天下来，路白更加适应作为一个亡魂存在，他意识到自己可以完成很多活着的时候无法完成的动作。看着他变化的娜娜心中震惊，不过什么也没说。路白则将这一切都归因于他是亡魂。
图兰不是维克多，他是罗曼诺夫的大人物，想悄无声息潜入他的房间太难了，而且图兰自身的实力也不容小觑。虽然他不是八大家族的人，但娜娜断定他一定注射过某种药剂，只是不确定是四号还是五号。
即将爬到顶楼的时候，娜娜用眼神示意身后路白让开。她已经听到里面的声音，如果老刀把子给的消息没错，这个点还在这个房间，应该就是图兰了。
她右手上戴着金属拳套，最顶端嵌着几粒钻石，猛然砸向顶楼玻璃。防弹玻璃应声而碎，吓了旁边的路白一跳，还好他提前躲开了，不然这些玻璃碎渣都要掉在他身上。
等路过从窗户爬进房间，娜娜和图兰已经交手数个来回。
“你不是人。”图兰盯着娜娜的眼睛沉重地说，他感到很大的压力，他不清楚娜娜是否使出全力，刚才那几招他丝毫没有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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