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黛不说话,忽然伸手一掌向方言不改拍去,方言不改知道她手上有毒,连忙退后两步。
“狗奴才,到如今还要袒护这畜生,你睁开狗眼给我看看!”
方言不改一看地上,也顿时呆住,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卫王……是谁杀了卫王?”
山黛眉头紧皱,怒道:“是谁?你不问问她!”
方言不改定了定神,道:“这不可能,瞧卫王此状,一定是中毒而死,公主不会武功,更不懂用毒,怎么能杀他?”
山黛冷笑道:“不错,她是不会用毒,清晨是自己杀死自己的,但你知道为什么?”
众人都愣住,清晨死的如此惨,竟是自杀?
方言不改缓缓道:“那地上的血字,写的是什么?”
话音还未落,却见宫中的尚嬷嬷快步走了进来。尚嬷嬷见屋子里围了这么些人,大声道:“皇上已到门前,你们都在这做什么?和妃已装饰好了么?别误了吉时!”
众人都沉默不语,山黛闻言却淌下泪来,瘫坐在了地上。尚嬷嬷低头一看,顿时也傻在那里。
凉安园外,盛大的迎亲队伍早已到达,皇上身着喜服下了轿辇,往清晨的住处走来。一路上却没有装饰也没有守卫,皇上的脚步越走越快,跟随的众人的心也不禁提了起来。
“皇上驾到!”
随着嬷嬷一声高呼,皇上踏进了屋子,屋里的人忙都跪下,皇甫冷雪心里忍不住“咯噔”一声,忙披好了衣服,跪了下去。
皇上瞧着屋中的情景,伸出手来,缓缓握住了身边嬷嬷的手,半晌没有出声。
屋子里静的可怕,只听见皇上浓重的呼吸声。
“城主,你起来。”
山黛依言站起,眼角的泪更是止不住地淌下来。皇上环视了一周,目光停留在了披着衣服的皇甫冷雪身上,见她脸颊黑紫,知道她已被山黛打过。
“城主节哀,和妃惨死,朕会给你一个交代。”
随从扶着山黛坐下,皇上遣散了无关的下人,将门关上。
“告诉朕,这地上的血字是什么意思。”
山黛瞧了一眼,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身边的随从咬牙道:“这血字是用咱们闭月城的南岭语写的,意思是,‘我被公主侮辱,无颜活在世上’。”
皇甫冷雪下意识地瞧瞧自己赤裸的身子,一颗心一下子如同跌入了冰窖。皇上抬眼看她,她却身子僵硬,连摇头都不能。
皇上一挥手,那日带卫王去喝凤鸣散的公公走上前来,只见他跪在卫王身边,用一把小刀在卫王的裤子上划了一道,就在左边大腿的内侧,赫然有一颗守宫砂,但那颜色却已变淡,显然是破了身的。
皇上挥手叫他下去,吸了口气,缓缓闭上眼。
皇甫冷雪只觉得时间过得好漫长,又觉得脑袋一片空白,眼前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或许这只是个噩梦,呆会梦醒来就会发现卫王还好好的,正在准备装扮,等着皇上来接。
她抬眼去看皇上,只见皇上一身大红喜服,装扮得极是耀眼,脸色却异常苍白,没有一丝表情。正瞧着,皇上忽然睁开了眼,目光望定了她。
那眼神如利刃的寒光一般,皇甫冷雪只觉得浑身一冷。从回国都见到皇上,她在皇甫冷雪心里一直高贵威严却又亲切和蔼,她从没有这样的目光,从来没有。
那目光又愣又毒,让皇甫冷雪不寒而栗。也不知瞧了多久,皇甫冷雪已觉得喘不过气来,终于嗫嚅道:“皇姊……我,我没有……”
皇上仍是面无表情,缓缓道:“传旨下去,和妃忽染恶疾,殁于凉安园,虽未成礼,仍以嫔妃之仪下葬。绿衣公主打入死牢,园子里的奴才全都抓起来,一个也不许走。”
皇甫冷雪一听“死牢”两个字,这才想起辩白,连忙喊道:“皇姊!我没有!皇姊听我解释!我没有——”
皇上却转身出门,再没有回头。侍卫走进来将皇甫冷雪拖走,暖儿挣扎半晌也没有留住,卫王的尸体也被抬走。
暖儿瘫坐在地上,对方言不改道:“如今可怎么办?”
山黛含着泪冷笑道:“就这样死了,便宜了她!倘若落在我手里,定叫她生不如死!”
说着又呜咽起来。
方言不改却冷冷道:“卫王已去,城主节哀。但请不要污蔑公主,她定是被人陷害的。”
公主府里极是安静,公主不在,只剩下云岚和柳白两人,过得很是无趣。用罢早膳,两人相约在碧玉馆里下棋。
柳白拈着棋子叹道:“唉,又是你赢了,这棋不下也罢了。”
说着丢下棋子,转身去喝茶。
“怎么,可是想念公主了?”
柳白嗔道:“我看是你吧,这么远还送过安神汤过去,公主心里肯定惦记着你。今日是吉日,想必很快公主就能回来了。”
“此刻街上想必很热闹。”
“可惜咱们不能出门去看,若是不小心把你丢了,公主回来可如何交代。”
云岚噗嗤一笑,瞧了他一眼,道:“柳小郎性子温和,真是难得。”
“不如云侍子得公主宠爱,柳白万万不及。”
“云岚惭愧,抢了本该属于柳小郎的宠爱。”
柳白正色道:“云侍子如何想我不知道,但我却没有那样心思,只要公主安心自在,是谁又有什么分别。”
云岚一笑,没再说话,低了头把那些棋子一个个收进盒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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