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素的也好吃。我就是觉得大过年的不吃肉有点奇怪，怕你年前把钱用光了……真是这样的话，妈，你用我卡里的钱买点年货好了。”
“你爸爸上星期还打了三万块过来，怎么会没钱过年呢你这孩子……”苏晴用汤勺搅拌着锅底说道。
苏依吃饺子的手一顿，抬头问苏晴，“爸他又开始打钱了吗？我以为他在外边这些年，已经把我和你给忘了。”
“不许这样说你爸。”
苏晴换了种语气和苏依说话，她关了火，走到餐桌边坐下，“苏依，吃完了，就给你爸爸打个电话过去问声好。他是你爸，知道了吗？”
“……”
苏依并不是很想打电话，她放了筷子，脸变冷了一些，别过头，道：“我都快忘记自己是个有爸爸的人了。”
若不是有照片，她其实都快要记不起来苏东海到底长什么样了。
“苏依，不许说这样的话。我和你爸离婚了，但他还是你爸，这是改变不了的。你怨他没关系，但你要知道，如果不是靠他给的赡养费，我们不会过得这样舒心。”
苏依面无表情地看着窗户玻璃，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这套房子，市值挺高的，苏依的父母离婚时，苏东海把房子留给了苏晴，还留了一笔钱，然后，孤身去了另一个城市打拼。从此之后，苏依没有再见过自己的父亲。
苏依不知道自己的父亲现在在何地安家，也不知道他打拼得如何了，不过从他这些年每月打过来的生活费数目来看，苏依认为，她的父亲应该混得还不错。
煮水饺时升腾起的水雾，从厨房里弥漫开来，餐厅里也漫了不少水汽。
苏依放了筷子，低头说了句，“我有十年没有见过他了。”
ˉ
韩霖早上六点的时候就醒了，他洗漱一番后下了楼，才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楼下传来的说话声，像是私语一般的低沉。
他好奇得很，于是从栏杆处伸了颗脑袋往下看去，恰好看到白徐在和人讲电话。白徐站在靠近阳台的地方站着，整个人逆着光。
韩霖看到白徐说着说着，还笑了。
乖乖，不是白徐一贯示人时的那种温和有礼貌但是很笼统的“假笑”，他看到的，是那种不经意间从心底发出的那种笑，说实话，他还没见过白徐这样笑过。
有啥好笑的？他这一大早的又是在和谁打电话呢？
韩霖纳闷着，轻手轻脚地下了楼，他轻悄悄地走过去，想从白徐的背后来次“突袭”。他竖起耳朵，打算走近点听墙角。
“行，那你过来我家这里拜年吧。”
白徐说了这话后，直接挂断了电话。韩霖没有来得及听清楚他这是在和谁打电话。
“哟，你这是跟谁打电话呢？”韩霖背靠着一面墙，打趣道，“让我猜猜……嗯，肯定是小苏依对不对？你俩说啥呢你笑这么阳光？”
白徐收好手机，看了韩霖一眼，“没什么，我待会儿准备给她发红包。你觉得我应该包多大的给她？”
“什么鬼？发红包？发给小苏依的？”
韩霖觉得不可思议。他这人一向对收红包没有多大的兴趣，也很难理解别人收红包时的喜悦心情……毕竟，他的父母给他的零花就够他挥霍的了，根本不需要红包来救急。
“很奇怪吗？”白徐开始找家里的抽屉和柜子，翻东翻西的。“家里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红包……”
“还真是要发红包呢你？！嘿我说，按照习俗，这发红包的一般都是长辈，这小苏依和你是一个辈儿的，你给她发哪门子的红包啊？”
白徐正蹲在一个柜子前翻找红包，他顿住手，又想了想，一本正经地道：“没听她叫我一声‘白老师’吗？这应该……也能算是长辈给晚辈发红包了。”
“……神tm的长辈给晚辈发红包。你的脑子从昨晚上开始是不是抽掉了？”
“有么？”
“……难道没有吗？”韩霖凑过去，伸手，“白老师，那你也给我发一个红包吧？我正好没现金了正愁着呢。”
“你叫我‘白老师’无效，换别的。就叫一声‘爸爸’好了，这样我可以考虑给你也发一个。”白徐道。
“我去你大爷的占我便宜呢你……”
韩霖说着从地上捞起了自己的拖鞋，作势就要砸过去，不过白徐的父亲白桦恰好从楼上下来，韩霖瞬间又把拖鞋穿在了自己的脚上，找了沙发的一角坐了。
白徐关了抽屉，起身去了一个专门放杂物的房间里，继续翻东西。
“白叔叔早上好。”韩霖道。
“哟小霖，起这么早呢？小徐呢？他起来了没有？我看他房间里头没人怎么楼下也没见着？”
“他在那小房间里找东西呢白叔叔，我去帮你叫他出来。”
韩霖说着起了身，进了那小房间。房间里的灯全被打开了，白徐站在一处柜子前，皱眉翻了翻，随后，他当真从里边翻出了一沓红包。
“……”
韩霖走过去，瞅了瞅那沓红包，道：“我听我妈说这红包也是分很多种的，有的用来庆生贺寿，有的用作乔迁之喜，有的用来喝满月酒，有的用在结婚喜宴上边……你这个是哪种的？”
白徐遂看了看红包上的字，发现上边写着“囍”。还有“浪漫”、“新婚燕尔”、“百年好合”等等的字眼……
“……”
“……”
白徐盯着红包上的字，觉得无语，然后他随手扔掉了红包。
“不包了？”韩霖问。
“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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