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树顿了顿，她放下筷子，拿起手边的那瓶饮料准备扭开盖子。
她没有注意到，位于她身边的厉周沅正死死地盯着她手里的饮料，那表情，似乎是妄图用意念控制她的手。
他的目光如炬，林嘉树终于察觉到了。她转头和他对视，眼睛眨了眨。“……怎么了吗？”
“……”
厉周沅伸手扶额，微微偏着头道：“没事。”
“……”她没有多想，从段小玲的手边拿了一个水杯，将饮料倒了一半进去。
段小玲心满意足地端起杯子，笑意浓烈，“谢谢嘉树，口渴死我了。”
午饭过后，厉周沅拉着林嘉树去了B高一处僻静的地方。
林嘉树不明所以，思绪一路都在放飞。她坐到一张石凳子上，用手给自己扇着凉。她抬眼看站在一边的厉周沅，发现他就这么站着，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她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厉周沅转过身来，盯着她的眼睛，沉默。
“……”林嘉树忽然有些窘。
早知道，她不该这么问他的。
“我是有话要和你说。”厉周沅走到她的身前，蹲下，微仰着头看她的脸，嘴角微微牵起弧度，“A市，你是一定要去么？如果是的话，你……打算去多久？”
他现在的表情，不是在质问，而是，带着一种希冀似的试探。
这样的姿势令林嘉树不怎么敢动。她强压下胸膛里那颗乱跳的心，点了点头。“可能……会很久。”
“我知道了。”他直起身子，背对着她道。这声音在她听来有些虚幻，她觉得自己的心好像忽然之间被什么东西给敲了一下，有些闷。
傍晚时分，沈陌北拖着因为打球而有些疲惫的身躯，背着包慢吞吞地下着楼梯。他下到五楼时，看见林嘉树好像在和关心说着什么，关心的脸看起来有些恼怒的样子。
林嘉树和关心最近好像在闹矛盾，这他是清楚的。
都说女生对于事物的直觉是很准的，但他觉得，其实男生的直觉也是很准的。就比如，他老早就已经察觉到了，关心和林嘉树迟早会闹掰。至于是为什么，他觉得，当然是因为她俩喜欢上了同一个人。
纵古观今，女生之间因为感情矛盾而闹掰的事例，在他看来实在是不甚枚举。
叹了口气，他托了托斜挎着的包，继续下着楼梯。没走两步，他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跑的声音。越来越近时，他本能地靠着楼梯的扶手一躲，眼前便掠过一个飞速奔跑的人影。待那人走远了，他才看清了那人，是关心。
他皱着眉回头，发现林嘉树正呆呆地看着楼梯这边的方向，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没办法，他这个人一向比较助人为乐，尤其是见不得女生无助的样子。
他扯好背包走到林嘉树的面前，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喂……林嘉树？回神啊你……没事吧？看你魂不守舍的。”
林嘉树伸手推掉他乱晃的手，“我没事。”
“怎么回事啊你俩？闹掰了？准备在高考前决一死战？”
沈陌北的样子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却把林嘉树给逗笑了。她撑起笑脸，然后往楼梯口的方向走，到了楼梯口，她又顿住，转身犹豫着问沈陌北，“嗯……你和他有吵过架吗？”
“谁啊？”
“……厉周沅。”
“记不清了，”沈陌北耸耸肩，摊着手，“应该没有吧，就算有，我俩最多也就看对方不爽时，狠狠地揍对方一拳头就好了，第二天照样没心没肺地混一起。”
“……”
他又加了一句，“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他揍我，”他嫌弃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处，“是时候趁着放假去锻炼一下我的肱二头肌了。”
两人一齐出了校门后，林嘉树正打算和他分别去往公交站台，沈陌北拍拍她的肩，挤着眉毛看了眼站台，“还是别去了，徐湘在那里呢，她忽然转去C高了，谁知道现在还是不是一样的德行。”
在她开口之前，沈陌北又加了句，“周沅还在学校里边……我要是你我就去缠着他让他天天送我回家。”
“……我和他不是你们想的这样。”她摆手红着脸说道。
“鬼才信你的话。”沈陌北将双手交叉看着她道，“你真不想把他钓到手？林嘉树，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你可要想好了，等再过个几天的高考完了，周沅他要是拍拍屁股出国走人了，你就只能眼泪横流了我跟你讲。”
“……”
林嘉树垂着脑袋，望着地面不说话。
B高放学后的校外道路空旷，只偶尔有几个学生路过，所以两人站在校门外说话的样子，显得有些醒目。校园的流言总是传得很快，不亚于网络，现在，“林嘉树”这个名字，早已被B高的大多数人所熟知。尤其是女生，路过两人时，总会不免多看林嘉树两眼，同时嘴里窃窃私语。
沈陌北耸耸肩道：“看到了吧，周沅可是块超级无敌香饽饽，多少女生眼馋着呢！就你像块木头似的，都不主动一点，我要是你我就把他按在墙上强吻我跟你讲。”
他的话让林嘉树忽然有一股想要打他的冲动，不过她还是克制住了，“我……先走了。”
见徐湘已经不在站台了，她于是直奔站台。
沈陌北跟上她，继续在她的耳边喋喋不休，“我要是周沅我可忍不了你这种畏畏缩缩的态度，多折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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