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置待在厨房,在一旁督药,生怕这些笨手笨脚的杂役不细致,耽误了姑娘的病,煮药的时候连药渣都不放过,自从跟了姑娘到如今,刘置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心慌意乱,姑娘深陷昏迷,范大人更是性命堪忧,幸而已经将伤口消毒包扎。
包扎伤口的时候,因为厢房里只有郎中,刘置正好以人手不足为由,在厢房里守着,郎中将范蠡的衣服揭开后,那大片的血迹让刘置看的提心吊胆的,郎中也在一旁连连摇头叹息:“这么点小伤,白白耽误了时间,竟然流了这么多的血。”
厢房内另一个老郎中便道:“可不是,唉,也只怪时运不济,要不是一直雨,空气湿冷,伤口处的血也不至于迟迟不愈合。”
江湖郎中总有一较高下的心态。
又另一名说道:“瞧你们不细致的,从衣服的血迹便能辨出,伤口处的血本是凝结过一次,但不知又是什么原因再次裂开了。”
“快准备热水,烈酒,牛皮消,伤口已经严重炎化,在不消炎,恐又是高烧,到时候更是棘手”
刘置转身出去之际,再次无意间瞥见范蠡的伤口,眉头紧缩。
刘置再次回忆到给范蠡处理伤口的时候,伤处消毒的会引起剧痛,但是无论是郎中们清理伤口还是消毒,在一旁的都人紧锁眉头,但躺在塌上的人自始至终没有任何反映,就像是人偶般,若不是还能探到一丝脉息,此时的他与死人无异。
从厢房中出来时正巧撞上从夷华房中出来的王子姑篾,俯身施礼,忙不失迭的问道:“那位姑娘情况如何,还有什么吩咐小的准备的?”
王子姑篾没有做任何回答,径直下楼走了。
深思飘远的刘置看着汤药中冒起的蒸汽,整个房间充斥着浓重的草药味,尚能让刘置的脑中还能保持一丝的清醒的理智。
看着外面的天色,已经逐渐暗沉,卢卯那边大致也是得到了消息,但若让他看到范大人,不知卢卯还能不能保持清醒理智。
但两人目前的状况,让刘置不敢相信自己心中的猜测,范大人深受重伤,但是姑娘却只是陷入昏迷,只有一种可能,范大人是为了救姑娘才会如此,但是这于理不和,无论如何也是下属保护主上,这样的情况莫非是……,但范大人对姑娘的态度,心中的猜想无论如何也不能将他说服。
“刘掌柜,药熬好了!”杂役抬首看向刘掌柜。
“嗯,把它盛到汤碗吧,一定把渣滓给我细细的滤掉。”
“是!”
但是看着杂役笨手本脚的样子,刘置考虑要不要将秋儿带来伺候姑娘。
盛好药后,刘置捧着汤碗来到了姑娘的厢房,这是今日他第二次看到姑娘。
姑娘的容颜已然如旧,睡颜温和静谧,睫毛弯弯的翘着,双眸紧闭,只是原本朱唇此时却无血色,徒增了几分苍白孱弱之姿。
“二位王子,这姑娘的汤药准备好了.”
两人已经在这里守了半晌,就这么静静的侯在一旁,看着夷华,觉得仿若下一秒夷华就会醒过来,所以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迈开过。
听闻刘置所言,地儿缓缓的站起来,坐在了夷华的床榻旁,轻柔缓慢的将夷华扶起,那样的细致小心,仿若手中握着的是一朵娇嫩的花,之后让夷华靠在自己的怀中。
柔缓的说道:“姑姑,地儿喂你喝药。”
太子友站在一旁气的火冒三丈,高呼:“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她是师傅,地,你这是大逆不道之举。”
王子地的眸中只有夷华,哪里能听到旁人说的话,就算他是太子。
太子友见到王子地对他无事,只管接过掌柜手中的汤碗更是火大。
一把捉住王子地的手腕,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碰撞,手中滚烫的汤药从汤碗中溢出,一时间,王子地手背泛出红晕。
“本太子和你说话,你聋了吗,你是什么身份,竟能让师傅躺在你的怀中,如此也应该是本太子。”
王子地本沉如一汪死潭的心境,此刻泛起波澜,抬头一双黑眸泛着寒光看着太子友:“师傅还在昏迷,太子你竟在此喧哗,难道这就是尊师重道吗?”
然后又看了一眼手中的汤药,和溅在手上的残渍,虽然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但是周身的气压又骤然降了几分,看向太子友的眼中似乎是含了利剑:“还不放手。”
太子看到王子地不同往日的态度,心中无不吃惊,一向听话稍显懦弱的人,今日却有这样的气场,让太子友措手不及,悻悻的松了手:“师傅现在身受重伤,看在师傅的面子上,本太子不与你计较,回宫本太子在论处。”
王子地充耳不闻,忽视了一切,慢慢盛了一勺放到唇边轻吹散热,又放在唇边试了温度,之后才送入夷华的口中,幸而夷华还算是配合,口中的药没有一滴浪费,全部咽入腹中。
王子地瞧此心情也好了许多,脸上的表情也不似方才阴冷,轻柔的说道:“姑姑,你喝完药,地儿求您快点醒来,好吗?姑姑!”
这一句一句的姑姑,听着太子友纳闷,这亲昵的称呼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子友脸色也越发的不和善,刘置瞧着眼前皆是不好对付的主,心中安心与不安的情绪交错着,但是现在正在喂姑娘喝药的这位,细心程度一点也不输给婢女,反倒比她们更细致,这下他也不用纠结要不要找来秋儿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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