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问“要不要吃点什么?”
哭过后肚子饿得也快,我点点头。
我们去了肯德基,我一手薯条,一手汉堡,吃得那叫一个开心。
他将自己的盘子又推给我,我不客气得抓起盘子里的鸡翅。美食第一,帅哥第二。
民以食为天,我这样做只是顺了千百年来的古训,谁都不要拦我!
我擦擦油油的手,说“你只吃这么一点?”他看上去帅气,吃东西也优雅。
“要不要再点一些?”
喂猪也不是这样喂的。“不用了,不用了。我很饱了。”
吃饱喝足,是时候拍拍屁股走人了。我对林连说“谢谢你的招待,我先走啦。”
他拉住我说“哎,等等。”
“怎么?”
他放开手,嚅嗫了半天。
他是怎么样?“你要说什么?那我先走啦”
“哎,我是林连,你是?”
“阮如愿。”
“哦,我以后可以怎么联系你?”
“明天下午在那家冰店,我会过去。”我笑起来。
“啊!好的。”他冲着我的背影喊。
“林连。”我低低得喊了一声,声音低得为不可闻。
他看看我,看看他握住的我的手腕,终于将手松开了。
夏如风明显吁了一口气,拍了拍林连的肩膀。
林连垂着眼帘,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再抬起头的时候,他带着标准的笑容,看不透,猜不准。
夏如风对我们说“他平时都温文尔雅的,今天可能喝了比较多的酒。两位女士宽宏大量,请见谅。”
我没有说什么,心里乱糟糟的。梦月推了一把我。
我才反应过来,以不变应万变,我也笑,对着林连,对着大家。一样的不动声色,可是心里着搅着得痛。
再相见,竟是陌路。我曾经想象过很多次与他相遇的情景,我们在一起聊聊这么多年发生的事情,再一起笑,像以前那样吃得饱饱的,将这么多年的伤心托付出去。
那天林连与我约了第二天在冰饮店里,我却不想去了。这样一个傻瓜,我多么不想要去理睬。
“如如,妈妈把早餐放在桌子上,要记得吃啊”妈妈敲敲我的卧室的门,说。
我含含糊糊得应了一声。今天醒得特别早,脑子里回放的都是昨天的那个男孩。他给我点冰饮,他给我递纸巾,他拉住我。
我没有办法只好起来,顶着鸡窝头,带着黑眼圈,走进洗手间,草草得洗漱。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我竟再也按捺不住,又走进那家冰饮店。那幅画还在,像是千年不变一般。
我和老板打了招呼,走到老板为我特意留的位置上,在位置的旁边林连早已经坐着看书了。
他见我来了,冲我辉辉手,露出一口白牙,说“早。”
我指指手表上的时间给他说“都已经大中午了,还早?”
“呵呵,午饭吃了没?我有些饿了,陪我去吃点吧?”
开玩笑,我才刚起来,为什么要陪着你去,我和你很熟吗?
“我请客。”
我把我要说的话全部吞进了肚子里,不开心也不能和胃过不去,“我想吃披萨,好不?”
“行。”他站起来,将书塞进他的背包里。
我瞥了一眼那幅画,绿的,蓝的,像是会流动的水。爸爸说“如如,你要开心的生活。”
如今是人去楼空,物转星移了。想起前不久院子里还种了数种美丽的花朵,万紫千红开遍,又恰逢春日,花开得更加艳丽,附近的居民哪个不来看看赏赏。
爸爸搭起画架,让我站在花中央,他铺上优质原色亚麻布,蘸上调色油,一边比划一边说,“如如,很美哦。”
空调的冷气“嗞嗞”得吹着,走进必胜客里,香味扑鼻而来,现在是中午,这里的人较其他时段多。
我们点了一个大大的披萨,酱放得足,拉起来有长长的丝,晶莹剔透。
林连喊饿,结果自己却吃得少。整整一大个都是我解决的。
“饱了没?”林连喝了一口橙汁。
“嗯,嗯。饱了,饱了。”
窗外的阳光从玻璃窗里流进来,在前方的跳跃。
“唉,你还要不要吃饭。”
哪里有这样喂的,真当我是什么什么了。吃人的手软,我还是要客气。
“我很饱了。”
“呵呵,以后呢?我再请你吃。”林连笑。
“为什么?”
他皱着眉,想了一会儿。说“因为你只有吃的时候才不哭。”
“哈!我有在哭吗?我现在在哭吗?”我连珠带炮得问。
他是出了车祸的,送到医院医生当场宣布死亡。爸爸撞得血肉模糊,嘴唇抿得死死的,满身的血,眼睛是睁着的。
好心的路人转告我们,爸爸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要幸福。”
我贴着医院的玻璃,看见医生将白色的被单铺在爸爸的身上,他们说,他们无力回天,他们说,请节哀。
我收拾了爸爸的画,我翻到一幅,画的下面是爸爸的字,他写着,我最亲爱的女儿。
我抱着这幅画,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却是在医院,妈妈坐在床边,这段时间爱你下来,她老了很多。
我只是喊了一声“妈妈。”
她的眼泪就下来了,她只是说“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灾难来得这么快,以前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死者已去,生者自珍。
妈妈握住我的手,看着我,要看进我的心里,她喊了一声,“如如。”
她要我坚强,我就笑了,我要坚强。
这场灾难里,我一直没有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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