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 斜阳西斜。
天地之间,一片悠然。
魏菱不知不觉间, 在路缓的床榻边睡着了,醒来时,还是被路缓的动静给吵醒的。她一醒过来,便瞧见了路缓那双慈爱的双眼,仿佛是闪烁着属于慈父的光。
魏菱:“……”
见到魏菱醒来, 路缓苍白的脸上除了慈祥之外, 终于是多了些笑意,可以就是慈祥无比, 他抬手在魏菱的脑袋上摸了下,宠溺地说:“阿菱长大了, 知道关心为父了。”
魏菱脸色怪异:“……”
路缓还叹了一口气:“为父年纪大了,这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 真的是个……没用的老父亲啊。”
他话语沧桑,仿佛真的是个六七十岁的老父亲一般, 看着那张依旧年轻俊朗的脸,无比怪异。
床幔微动, 魏菱勉强一笑。
路缓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撑着从床上起来,靠在床边说:“方才你问我, 若是你与你林姨同时掉入水中, 为父会救谁?为父救谁难道你心中个还不清楚吗?”
魏菱微微一愣。
被褥之中温热的感觉传递到了手上, 她眨了下眼睛, 她倏然一笑,这么蠢的问题,她怎么会去问路缓呢。
路缓会救谁,他不是已经用行动表明了吗,她怎么会绕在其中,一直想不明白呢。
他明明不会游水,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跳下水来救她。
魏菱笑了笑,点头道:“我知道了。”
路缓脸上笑意渐深,他拍了拍魏菱的脑袋,指了指一边的衣裳说:“为父还有公务要处理,帮为父把衣裳拿过来。”
这不是刚醒过来吗,怎么又要去处理公务,不要命了吗!
魏菱顿了顿说:“身体要紧,你还是多歇息一会儿吧,等喝过药了再去不迟。”
他转头看着窗外渐渐笼罩下来的夜色,悠悠说:“这大概,是有些迟了吧。”
魏菱:“……”
她将路缓的衣裳拿过来,瞧见他面色苍白地将衣衫穿好,玄青色的衣衫衬的他脸色更是难看,魏菱于心不忍,便提出说要同他一起去。
路缓自然是立马拒绝。
魏菱不依不饶,硬是要跟着路缓一同前去,害怕路缓的身子受不住,可是不管魏菱怎么多说,路缓也是强势拒绝。
这就让魏菱,更加想要一探究竟了。
这大半夜的究竟去哪里处理公务?难不成江关皇城最近这么不安定了吗,大晚上的也有人犯事儿。
待到路缓带着人走了之后,魏菱带着瑞珠瞧瞧紧随其后。
夜色昏暗,倒是没有人发现魏菱与瑞珠跟着。
跟了一段路,四下静谧,唯有零零散散的脚步声在耳边回荡,魏菱躲在墙后,见到路缓与易朝平见了面,两个人还换了身衣裳。
路缓与易朝平从江关府中出来的时候,路缓换了身霜白广袖长袍,长身玉立,站在夜色之中,明明那般昏暗之地,魏菱却瞧的一清二楚,格外风流。
瑞珠躲在魏菱身后偷偷说道:“丞相真是风流潇洒。”
魏菱偷偷弯了弯眸子,仿佛瑞珠夸的是她一般。
易朝平穿了身鸦青长衫,面容刻板,脸上没有一丝笑意,魏菱不禁好奇,这两个人穿得这般好去作甚?
不是说办个公务吗?穿得这般风流办公务?
魏菱心中疑惑,还见到两个人吩咐了官差,身边的官差散了开去,两个人敛袖独走,魏菱偷偷跟了上去。
穿过几条街市,便到了一家灯火亮堂的店外。
路缓与易朝平想也不想,便走了进去,跟在身后的魏菱看着面前的满月楼呜咽凝噎:“……”
满月楼外莺莺燕燕,灯火明亮,将那些雪脂玉肤照得诱人,胸前饱满,微微起伏,在楼外左呼右唤,哄的那些男子心猿意马。
瑞珠偷偷看了眼魏菱,见她脸色不甚好看。
瑞珠哽了下,还是出口说:“姑娘,可能……丞相真的是来办公的呢?”
魏菱一阵沉默,抿了抿唇,她站直了身子来,眼睛盯着满月楼没动,冷笑一声:“他是来办差的,姑奶奶是来寻姑娘的!”
说完,她大步阔手而去。
裙角摇曳,瑞珠拍了拍脑袋,苦恼地跟了上去。
这满月楼自然是欢迎男客,对于女客却是不常见的,谁知道这是不是哪家的夫人,特地来捣乱捉奸的。
这种事情,满月楼的姑娘们都已经瞧惯了的。
魏菱昂首阔步地走过去,就被几个姑娘堵在了门外,几个姑娘轻罗小扇轻掩唇边,眉眼弯弯,一副媚态,软着声音问魏菱:“这位姑娘是来作甚的?这里可不是小姑娘该来的地儿。”
魏菱操着手,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来这儿还能来作甚?将你们这儿最好看的姑娘寻来赔我!”
这倒是让几个姑娘愣了愣,还是其中一个姑娘反应过来,将魏菱给迎了进去。
这也是个稀罕事儿,竟然遇到个姑娘到满月楼来的。
大家都好奇得紧,纷纷探头来看。
坐在二楼窗边,身边陪着三四个姑娘的路缓也是看了过去,想要瞧瞧哪家的姑娘竟然如此大胆,这一瞧就看到了楼下被一群莺莺燕燕围绕住的姑娘。
笑意明媚张扬,一身石榴裙微微摇曳。
他陡然握紧了手中的茶杯,眉眼深沉,脸色不由得一变,身边的玉兰姑娘几乎要贴上路缓的后背,她娇软着说:“公子怎么不喝酒呢,来,妾身敬公子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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