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阳台晾着花裤衩
同志们，不知道你们是否也有这样的感受，现今人们居住的距离越拉越近。昨天还“天涯若比邻”呢，今天就对面存知己了。就说我住的这栋楼吧，刚搬进来时孤零零挺立在南郊野外，四处无邻。大家还骂单位的领导缺德，住这儿跟发配差不多。仅过了一年，这里就高楼耸立，“妻妾成群”。可气的是我住的楼前与新建的一栋住宅楼的间距竟不足5米，站在各自的阳台上几乎可以手拉手了。夏天挡风冬日遮阳，反映告状也没解决问题，几十户人家还是喜气洋洋乔迁新居了。我气呀，每天都朝对面阳台啐了几口吐沫。
同志们，我知道往对面阳台啐吐沫不好，不卫生还少涵养，可我没其他发泄的办法啊。再说也还没见住进去人呢。那天早上，我照例来到阳台，鼓足腮帮正要往对面发射，忽然看见对面的阳台上晾晒着一样东西。裤衩，一条红底蓝花的裤衩，我把即将发射的“炮弹”又咽了回去。那条花裤衩随微风轻轻的摇荡，毫不忌讳自己的隐私，像一面颇具个性的旗子向四周挥舞宣告新主人的到来。这个女人不寻常。想到这句戏词，我乐了。
看着花裤衩在肆无忌惮地飘着，我产生了一种想见见它的主人的欲望。我不时地到阳台上浇浇花，晾晒件衣物，打扫打扫，却始终没有见到女主人出现。我猜想，把自己的私物如此张扬地挂出来的女人有两种类型。其一是大大咧咧的女人，对什么都不在乎。单位的出纳马大姐就是这号人，跟什么人都能开得了玩笑。喂孩子当着你的面就掏出奶子，你说她几句吧，她就敢伸手抓你的裤裆，直到你求饶。在办公室她也能痛痛快快地放响屁，还加上一句：呵呵，你们各位都吃了吗？你就是嘬她一口，抓她一把占点便宜她也不恼。这种女人好处，男同胞都喜欢。其二是开放型的女人，单位的会计赵小姐就是这号人。赵小姐穿戴是单位里最时髦的，鼓鼓的胸脯总是露出一少半，引得男同事同她说话时总想踮起脚。同事都说小赵的情人有一打，每天有不同的男友请她吃饭跳舞。同事请她她也不拒绝，还大大方方挎着你的胳臂，亲密得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人。好像只要你提出什么要求，她都能答应。男人就怕这种女人，似乎随时都能让你吃上荤，又随时能让你惹上臊。两种女人却能与大老爷们在一个办公室和平共处，这不能不说我们在火候的把握上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这位飘扬着花裤衩的属于哪一类型呢？
对面的神秘邻居好像有意与我捉迷藏，几个星期没见她露面。那条花裤衩不知何时又换成白底红花的赤裸裸的性感地飘着。昼伏夜出，莫不是舞厅的小姐。终于有一天，对面卫生间的灯亮着，影影绰绰有一个人在冲澡。我不由自主地伸长了脖子，同志们啊同志们，我可没有不健康的想法，你们不是和我一样想了解那条花裤衩吗？好奇没有错，正因为人们有了好奇心才有了发明创造啊。可以想象她洗得很投入，水开得很大，哗哗的水声我都听得见。要命的是窗帘时不时地被夏日的微风掀起一角，隐约看到沐浴人酮体的某一部分。我想起电影电视里经常有的镜头，女主角被人欺负或伤心至极便在浴室劈头盖脸的冲洗。这，这也太富有刺激性啦，怎么能不让人想入非非浮想联翩心潮起伏汹涌澎湃！就在我精神抖擞朝气蓬勃时，浴美人竟赤裸着上身举着个花裤衩走到阳台上晾晒。看到我伸着脖子瞪着眼睛的专注劲，他发火了：看什么看，没见过，你变态！
我变态？你才变态呢！同志们啊同志们，他大老爷们家竟然穿着花裤衩，花裤衩啊！神刻张邈
神刻张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寡妇黄花。他把自己的店从老街搬到了城西，心里就从来没有安静过。
神刻张大号张邈，年方28岁。以他的年龄能在老街闯出名声，冠以神刻，足见是有两把刷子的。张邈自幼聪颖，家境贫寒，无钱供他读书。村里的私塾先生十分喜欢张邈，便在学堂外教他读书识字。老先生也是篆刻高手，张邈就跟随先生学到了手艺。老先生过世后，留给了张邈一套祖传的刻字工具。张邈为练手艺，在村后的石崖上刻字，把一片石崖刻满了三字经。
张邈来老街闯荡刚好二十岁。张邈的功夫虽然在当地已经小有名气，但想到老街闯荡可不是个容易的事。老街聚集了古城的名士贤达文人墨客，类似沾点文雅的店铺开张，都会受到他们的品头论足。如果被这些人臭一通，那你的生意就清淡得差不多要关门了。更不用说，早在老街立住脚的同行撬斗，老街人固执，爱逛老店，不太凑新店的热闹。
张邈的店刚开张，就来了一个客户。一身长衫，头戴礼帽，架着一副眼镜。坐下喝了口茶后，从怀里取出一个红布包包，小心翼翼地一层一层慢慢打开，露出个精致的缎子面木盒，轻轻地掀开盒盖，又是一个红布包。客户把红布包置于掌心，并不急于打开，站起身对张邈说，看到你新店开张，想必是功夫不穰。我这活不知先生接是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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