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BP过后，比赛正式开始。
裴阳抱着手臂, 翘着腿, 仰头看着大屏幕。
说起来, 这还是裴阳第一次以替补身份坐在台下。
以前他来场馆，要不就是坐在台上，和其他队友一同并肩作战，要不就在观众席，单纯为了看比赛。
同样都是看比赛, 心情却完全不一样。
在观众席看别人打比赛, 更多是为了收集对手情报，大局观要大一些, 对比分输赢也没有过多执念。
但现在, 他却是代表队伍坐在这里, 即便当下没有上场，他也有一份责任在。
正看着比赛，裴阳忽然感觉身旁位置有人坐下。
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就听到现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在台下看比赛的感觉怎么样？”
裴阳瞥了他一眼，笑道：“还行。”
“以前没舍得把你换下来过。”现象说，“其实应该让你们每个人轮着到下面来看一看的。”
裴阳诧异的看着现象, 很快便反应过来他已经知晓自己身份。
他无奈一笑, 问：“邢冉告诉你的？”
他还记得邢冉昨天说“刚好有事要找现象”, 现在看来, 八成应该就是这件事了。
现象默认了他的猜测, 小声道：“刚知道时候, 你猜我是怎么想的。”
裴阳一挑眉，“祸害遗千年？”
现象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裴阳：“……”老奸巨猾，居然套路我。
现象看着他一脸吃瘪的表情就心情愉悦，“我是想，顾人退役了，还好你还在。真是你们两个都走了，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裴阳听他这么重视自己，开心的笑笑，道：“不是还有小冉？还有那些新人——你就是太不舍的用新人，如果我们不走，永远霸占着位置，新人就永远没有机会得到历练。可你别忘了，我们这些‘老人’终有一天会离开的，等到我们真的撑不下去了，你新人又没有能拿的起来的，到时候怎么办？重头再来吗？”
现象叹了口气，“我不是不舍得用新人，只是……”
“我明白你意思。”裴阳打断他道，“你是想让老人带新人，就像小冉那样，但不一样的，不是所有新人都是小冉。大赛经验很重要，他们不上场，自身经验值就永远是0，哪怕去打训练赛，哪怕在替补席上坐着，都不如实际上去打一场来的实在。”
现象道：“有了你和顾人的这次事件，我也想明白了。这个赛季，我会尽量安排新人上场，不止打野和边路，其他位置我也会适当做调整。”
裴阳道：“你想怎么调整安排那是你的事，用不着跟我打报告。”
现象斜睨他，道：“你大局观这么好，只做选手可惜了，要不要考虑一下转型做教练？”
裴阳眼皮一颤，道：“说什么鬼话，我好不容易回来，就是为了打比赛拿冠军的，你居然让我转型？”
现象道：“用你之前的经验和丰富的知识培养下一代，看着自己一手带起来的小孩儿帮你把奖杯捧回来，那是多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打比赛算什么，和这个根本没法比。”
裴阳看着他冷笑：“那是因为你手残，打游戏不成，倘若你要有了我的水平，你也会想上场拼搏，到时候别说教练了，让你做联盟主席你也不干啊。”
现象试想了一下如果自己的技术水平能够达到裴阳的效果，道：“联盟主席我还是可以干一干的。”
裴阳：“……”
说话间，场上战况突然发生逆转，一直处于优势的ICE突然出现失误。
裴阳眼睁睁看着失误出现，又看到邢冉和王铖为了补救这个失误纷纷牺牲，不禁皱眉，“沈清欢……”
他下意识吐出三个字，说到一半又觉得这个场合，对着现象说有些不妥，便又生生顿住。
“怎么了？”现象听他说话说一半，看着他问，“你想说什么？”
裴阳想了片刻，还是把没说完的话说出来，“从上个赛季开始，我就觉得沈清欢不太对劲。他明明技术水平不如小北，只因为最后那场训练赛赢了小北，你就让他替代了小北的位置。而且清欢这人……怎么说呢，表面上跟大家关系就算说得过去吧，但实际上他和队里每个人关系都不亲，关系不融洽的直接表现就体现在了比赛的配合上。单是上个赛季，他就失误多少次，这里面又有多少次是因为沟通不到位导致的。”
话说到这，现象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无奈的叹口气，道：“沈清欢的情况比较特殊，还真不是一句两句可以简单说明白的，对他我也比较头疼，不仅是他的场上表现，还有他的私下生活……”
沈清欢私下生活有多乱，裴阳不比现象知道的少，但那属于队友的隐私，他没兴趣打探，也没心思了解，作为ICE的前队长，他一心一意为战队，心里在意的自然还是战队的情况。
“我不想问他的私生活什么样，就想说比赛。我就想问，他整体水平不如小北，当初又为什么要让他替掉小北？”
苏小北，前ICE一队边路，固定首发，和裴阳当初也是老搭档了。后来沈清欢空降，莫名其妙顶替了小北的位置，小北从首发下来，也无意去给沈清欢做替补，一气之下递了申请去打次级，之后没过多久就又宣布退役，转去做直播。
这期间裴阳多次找小北询问，可苏小北嘴比鸭子还硬，愣是什么都不说，还拿绝交威胁裴阳，再提这件事就永远江湖不见。
裴阳没办法，只好作罢。但心里一直有个结，一直为小北抱不平。
提起当初那件事，现象也是有苦说不出。
“苏小北确实稳，实力过硬也没得挑，我其实也不想放他走，是他自己要求让沈清欢替他，把他调去次级队伍的。”
裴阳皱眉道：“不可能，我和小北认识那么多年，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
苏小北这辈子就只有一个梦想，就是冠军。
在达到这个梦想之前，他绝不可能主动要求别人替代自己的位置，况且在他交了申请转去次级之后，他也没跟着打多少场比赛便宣布退役。
这在裴阳看来，绝对是不对劲的。
这里面一定还有别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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