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瀛道君总觉得心慌,他一向心性坚定,不为外物所扰,此时都有点坐不住,一想到吕瑁瑁在外,就难免担忧,虽然那不是自己女儿,却是自己女儿的身体。
他向来同星河垂的荆河真人交好,忍不住到他那里去卜一卦。
星河垂在朱雀岭,自成一方天地,终日暗无天光,明月高悬,星罗云布.
荆河真人脾气古怪,和长瀛道君一样沉默寡言,反而鬼里火的景炎真人虽然心眼小,容易妒贤,性情还算耿直,嫉恶如仇,分外厌恨魔修和邪修,与长瀛道君来往不多。
他一进入星河垂主峰,便有弟子前来回禀:“道君,真人昨日已闭关,这是他给您的卦。”
他微微点头,没想到荆河真人竟然能料到他会来,接过一个书封,拆开一看,里面只有一张桃木签,上书“大凶”。
将桃木签合起来,拢在衣袖中,步履匆匆地离开星河垂,他女儿的身体可不能让人那么糟蹋。
吕瑁瑁真气受损,躺在一堆锦被秀褥中休养,耽搁了混元宗弟子回宗的行程,秦尧坐在一边安慰她:“师妹不必担忧,我等在此候着你。”
百里长风抱着剑站在一边,冷淡地看着秦尧惺惺作态,眼底的嫉妒其实都快掩藏不住了。
吕瑁瑁胡乱点点头,把被子拉上去,赶人的意思十足,秦尧讪笑一下,出去了。
他走之后,吕瑁瑁松了一口气,刚拉开被子,不期遇上百里长风高深莫测盯着自己的目光,吓了一跳,忍不住撒娇道:“师兄你干嘛,吓了我一跳。”
百里长风宽厚温暖的手掌摸了摸她的额头,垂着眼皮,睫毛翻动:“师妹记不记得我说过,你不喜欢的人我不会靠近?”
吕瑁瑁忐忑地看着他,男主这状态有点不对劲儿,难道是怕自己跟秦尧玩,然后冷落了他,切,她又不是有病才跟将来要奸杀自己的人玩。
“那瑁瑁能不能也不靠近我讨厌的人?”
他掌心干燥温暖,吕瑁瑁忍不住蹭了蹭:“好啊。”
百里长风笑了,眉角一开,如春风初来,万物舒展,他体内的真气慢慢度入吕瑁瑁体内,温柔醇厚,进入她的奇经八脉,撩得她浑身暖洋洋,好想睡觉。
哐的一声,门忽然被掌风震开,长瀛道君一身寒霜地走进来,面色发黑,吓得吕瑁瑁连忙往被子里面钻。
百里长风心中诧异,却还是镇定地站起来:“恭迎师尊。”
长瀛道君校服广袖一甩,一道剑气割破了百里长风肩膀处的法衣,他嗓音冰冷得很:“你是如何照顾你师妹的?”
百里长风眉毛动了一下,飞速地看了一眼他冷淡的面色,低头认错:“都是弟子的错。”
吕瑁瑁偷偷从被子里冒出个脑袋尖,瓮声瓮气道:“爹,都是意外啦,不关师兄的事。”
“狡辩!”
他跨了过去,坐在床边,右手摸住吕瑁瑁的脉门,细细探查一番,虽然真气受损,却没有致命的伤害,这才放下心来。
察觉到吕瑁瑁体内有一股别人的真气,他看了看自己的徒弟,不悦道:“瑁瑁是至□□体,你是至阳道体,以后不要随便给你师妹输真气。”
百里长风动了动唇,低着头,没有答应下来,至阴至阳并不碍事,看来是师尊不愿意他的真气沾染师妹,自己这个师尊的占有欲还真强啊。
只是女儿,便不许别人碰,若是瑁瑁的母亲,自己的妻子估计要整日囚禁在密室之中,只许她看自己。
他余光黏在吕瑁瑁脸上,百无聊赖地想着,不知瑁瑁的母亲到底长什么样?
他入宗门之后,从未听人提过瑁瑁的母亲,别人都只说她是长瀛道君最宠爱的女儿。
长瀛道君冰凉的手指点了点吕瑁瑁的额头,替她梳理灵气,他冷冷瞥了一眼自己的徒弟:“回去之后,自己到白虎峭思过崖待一个月。”
吕瑁瑁听到这话,就忍不住坐了起来:“爹,都说了,跟师兄无关,你怎么这样?”
她穿着白色内衽,外面罩着一层淡粉色的纱衣,胸脯鼓鼓的,已有了年轻女孩子的诱人弧度,百里长风撇开眼睛避嫌,长瀛道君面色一僵,转过头,狠心道:“再闹,你也一起去思过崖。”
“去就去,有什么大不了的。”
“混账,胡闹。”
长瀛道君今日一改往日的冷淡模样,对着自己女儿和徒弟大发脾气,他是不会让女儿随意糟践自己的身体,若是呆不住,那就囚禁起来好了。
“师尊,师妹伤还没好,以后再说。”
长瀛道君愤怒地转过身,瞪着他:“你闭嘴,今后你少接近瑁瑁。”
百里长风手中的赤霄剑一紧,垂下眼睫,不知向来冷淡的长瀛道君为何今日如此暴躁。
吕瑁瑁闷在被子里,动了动,不悦道:“爹,你太过分了,今天老是针对师兄。”
长瀛道君一想起她体内那道真气,便忍不住动怒,他已是元婴道君,心境修为早就不是一个筑基弟子能比了,今日却比他们还要易怒易躁。
长瀛道君深吸一口气,烬霜剑动了动,看着百里长风:“你先出去。”
百里长风退出去之后,他摸着吕瑁瑁堆云般的乌发,爱怜道:“瑁瑁,不要逞强,明明有你秦尧师兄和百里师兄在,你一个女孩儿冲上去做什么。”
她闷在被子里:“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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