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多的时候,他们就急着回别墅。
这里的人晚上七点之后基本不出门,而且晚上六点他们还要开会。
他们回去把车开进别墅的时候,依苒刚洗完头发,垂着湿润浓密的发丝坐在二楼的葡萄架下吹风。
热带的唯一好处就是洗完头发,坐在外面吹吹风,头发就干了,完全不用担心偏头痛。
天边一大片火烧云,红金色的云映着湛蓝的天,美得像莫奈笔下光影交错的画布空间。
被海风吹拂的葡萄叶边缘都染上金色,旅人蕉,仙人掌和棕榈树映在晚霞中,显得十分神秘。
依苒坐在那里,像一幅画,南嘉鱼从越野车跳出来,兴奋地朝她挥手:“一姐,我们回来了。”
她没看到依苒,倒是一个陌生男人先探出头来,皱着眉,很是不悦,低沉的呵斥声在海风中飘荡:“回来就回来了,吵什么吵。”
南嘉鱼吓了一跳,不知道对方是谁,顿时鹌鹑一样缩了回去。
没过一会儿,依苒探出头来,推了那个人一下:“你凶什么凶!”
那人咕哝了两句,距离太远,南嘉鱼没听清,不过下午在芭莎萨海滩玩得尽兴的好心情顿时就没有了。
夹着尾巴和萨总一起走进去,正好碰到两个人下楼。
依苒用手指搔了搔还有点湿润的头发,笑着问:“玩得开心吗?”
南嘉鱼又高兴起来:“嗯,我们去了芭莎萨海边,还骑了骆驼,去看了珊瑚礁,要不是我怕水,肯定要去深潜。”
那个陌生男人扫了他们一眼,意味深长地问:“萨总以前可没带哪个小姑娘出去玩过。”
这当然是有原因的,要不是在钻石广场的乌龙,骆天沧也没耐心带着一个女翻译到处玩。
两个人被他这么一说,都想起上午的事情,下意识看对方一眼。
然后目光蜻蜓点水般一触及,马上就撇开眼,不想让对面这两人看出异样。
依苒瞪了他一眼,然后给南嘉鱼介绍:“这是我们项目经理季风总,大家都叫他大魔王。”
季风无奈地看了一眼依苒:“苒苒,你这就过分了。”
依苒撇着嘴角,无辜地眨眨眼:“我说的是事实,上次你把第三项目经理部副部长去赌场嫖·娼的事情通报整个芭希高铁项目部,还罚了一季度的奖金,现在他看到你都要绕路走。”
季风奈何不了她,只能找外援:“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是吧?萨总。”
骆天沧咳了咳,有点无奈,这两个人的战火总会扫到他身上:“季风总说得没错,不管是工程部管理层,还是普通施工人员,赌博嫖·娼都要严惩。”
“切,这时候,你们俩倒是一个鼻孔出气了。”
依苒眨了眨眼睛,心里有点高兴。
外面一直风传萨总与季风总不和,她也搞不清楚这两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能这样和谐地说话,也算是一大进步了。
依苒拍拍手掌:“好了,我们先吃晚饭,吃完饭,马上开会。”
晚饭过后,骆天沧和季风搬着电脑和一沓文件夹到二楼的阳台上吹风消食,顺便开会。
三个人一人一台笔记本电脑,剩下南嘉鱼一个人乖乖坐在那边,听他们说些自己听不懂,云里雾里的事情。
“首先第一轮是当地ZF机构譬如环保局和铁路局来问询,季风总就由你来阐述一下芭希高铁的具体情况和整体运营,以及芭希高铁的整体展望,我做翻译。”
“没问题,反正都是我们之前商量筛选过的那些话,我们也模拟过了。”
依苒点点头:“嗯,不出错就行。”
她的目光投向骆天沧:“萨总这边才是重头戏。”
季风见她把骆天沧捧得那么高,有点不高兴:“所有环节都是重头戏。”
依苒没理他,继续说:“我们先展示新尼亚专业环评机构的环评报告,再展示这个标段的设计图纸,以及我们的设计理念,你阐述,我翻译。”
依苒郑重地扫了他们一眼,敲了敲石桌,让他们注意听。
“大家只记住一点,我们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保护野生动物的迁徙,同时为了新尼亚经济的发展,平衡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不要到时候被他们用话术带歪了。”
季风和骆天沧心里一凛,这是环保律师和媒体最擅长的办法。
他们为了避免在法庭上也环保律师纠缠,想尽办法才把一场法庭辩论搞成听证会。
“你们也想到了遗产屋之战,对吧?”
南嘉鱼好奇问道:“什么是遗产屋之战?”
依苒还没说话,季风就阴沉着脸嘲讽道:“耻辱,宣传的耻辱,谈判的耻辱。”
南嘉鱼一头雾水,依苒整理了一下文件夹,朝她笑了笑:“别理他,遗产屋是一个美国人的普通小屋,既不是名胜古迹,也没有纪念意义,里面堆了些他收藏的非洲艺术品。”
“芭希高铁要经过这个小屋,当时公司傻乎乎地跑过去要求拆迁,对方提出的拆迁费高达我们一个标段的建造费用。”
“这么黑呀?”
“没错,坐地起价嘛,我们公司想着大家还还价,也就和平解决了,现在想想真是天真啊。”
南嘉鱼被这个故事勾起了兴趣:“后来怎么了?”
“我们还价的时候,对方发动了美联,路透,法新,BBC,CNN,和当地的十大报纸朝我们施压,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为了拯救非洲艺术的正义之战的英雄,自诩是‘美国队长’,组织民众冲击施工现场,导致我们的工作人员受伤,还要背负骂名,简直吃尽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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