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幕布上一只藏羚羊的身影一闪而过,这种高原上的精灵对着镜头害怕地看了一眼,就缩了回去,可见其胆小程度。
温柔好听的女音娓娓动听,用法语带领所有人进入可可西里那个美丽的地方。
新尼亚人见过高原,见过火山,见过大裂谷,却从未见过生态如此脆弱的地方,对他们来说,最冷的地方就是希罗碧,年均气温17摄氏度。
从未见过这种昼夜温差巨大,地层浅薄贫瘠,生态如此脆弱的地方,更加何况是在这地方修建一条铁路。
巍巍昆仑,皑皑白雪,世间难得一见的奇景。
和他们心中的圣山乞力马扎罗有得一拼。
而这段视频的跨度从青藏铁路建成到十年之后,时间的跨度以铁的事实证明了沿线野生动物通道的可行性,以及我国野生动物保护的成果。
蓝天白云,残酷的生存环境,勃勃的生机,可可西里的野生动物们总有让人落泪的力量。
南嘉鱼听到黑暗中有人在擤鼻涕,忍不住想着,不愧是在非洲待了五年的翻译,连他们的泪点在哪里都摸得一清二楚,解说得如此煽情。
应嘉越听越不对劲,低声问:“我天,这是一姐你亲自下场配的音吗?”
依苒脸一红,幸好黑暗中银幕上的光没照到脸上,她拒绝承认:“不是。”
“我听着就是你的声音嘛。”
骆天沧笑了:“除了一姐,国内去哪里找人法语配音,还把高·潮和泪点抓得这么准确。”
“滚,都说了不是我。”
听着自己的声音在会场里回荡,莫名觉得羞耻啊。
“切,不承认就算了,你们从哪里搞过来的视频,可可西里那边是无人区吧。”
骆天沧顿了顿,回答:“我从一个朋友那里借的,他爸爸当年是青藏铁路的工程师。”
应嘉没有说话,这要是季风总和一姐,他肯定要嘴贫地变相夸他们一番,可是骆天沧,一想到这个人,他就别扭。
会场内的灯火重新燃起,很多人不好意思地取下眼镜,用纸巾擦擦眼泪,刚才被连番震撼,实在有点回不过神。
依苒理了理自己的卷发:“贝拉米都王子,您还有疑问吗?”
贝拉米都沉着脸:“没有了。”
依苒微笑着看了他一眼,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得意,其实心里乐开花了。
听证会到了第二个环节——野保组织问询。
这一阶段,依苒回答,南嘉鱼捡重要的翻译给季风他们听。
先站出来的是一个白人女性,一身铅灰色套装,金色卷发,湛蓝色的眼睛,金丝边眼镜,看着一副知性模样,她翻了翻自己手上的文件:“就算以桥代路,总会有野生动物会不适应,哪怕有一只大象会被牺牲,我们不允许这种事情的存在。”
“这位女士,野生动物不只是新尼亚的珍宝,更是自然赠予全人类的遗产,我们所有人都想尽办法保护它们,况且杀死大象的恐怕不是还未修建的芭希高铁,而是狩猎者和横冲直撞的米轨铁路上的火车,今年就有三起米轨火车撞死大象的事故,我们保证了火车和大象没有任何直接接触,已经是尽最大努力保护它们了。”
对方被她的话气得一哽,节奏有点乱掉了,直接开口不悦地说:“总之,你们的这个工程比偷猎者更加重创野生动物。”
“喔?我们芭希高铁还没修建完成呢,您就知道结果了,看来要么您是来自未来,要么您前世就是大草原上的一只豺狗。”
会场上的观众席上有人发出扑哧扑哧的笑声,进而整个观众席都笑了起来。
南嘉鱼有点莫名其妙,果然是文化差异,真是get不到他们的笑点,一姐明明一脸嘲讽,刻意模糊掉偷猎者,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和她纠缠。
“你……”
依苒有点迷惑:“怎么了?我是在恭维您啊。”
另一位黑皮肤的女士站起来问:“作为当地人,我并不觉得芭希高铁给我的生活带来多大的变化,我反而只看到迁徙受到影响,一只狮子妈妈甚至可能喂不饱自己两个孩子的前景。”
这是一句非常有煽动性的话。
她的这个例子一下子就挑起了观众席上听众的情绪,大家都自动带入自己是那只狮子母亲。
“还是那句话,我们高铁还没修完呢,您就先看到了。”
“不过话说回来,我倒是看到了希罗碧的一位单身母亲为了养自己的两个孩子捡柴求生,食不果腹,深深为此震惊,直到我介绍她到红土地玫瑰培植基地工作,”她朝着花卉协会的会长笑了笑,“感谢花卉协会为新尼亚人提供更多的工作。”
花卉协会会长回敬她一个微笑:“也感谢你们为我们修建高铁,节约成本。”
巧妙地击破大家对狮子妈妈的代入,转而同情一位人类母亲,不主动邀功,婉转感谢花卉组织,引导对方回应,达到双赢。
南嘉鱼崇拜地看着她,一姐到底是经过怎么的战役才能如此自如地运用话术。
对方有点没反应过来,没想到她的思绪转化这么快,气恼地回了一句:“我们组织只关心保护野生动物,至于人类能不能吃饱,那是人类保护组织的事情。”
依苒震惊地站了起来,这句话有多无情无义,自私冷酷,完全不能够跟人类共情,却强调自己能跟野生动物共情,恕她完全不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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