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阮纱在回王府的路上就醒过来了。
她怔怔地看着马车的车顶,一晃一晃的,极不真实。
她记得穿过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一张眼,就来到陌生的地方,跟做梦一样。
她那时候以为,她是看书被活生生气死的。
江阮纱从来最看不得反派死于痴情,死于愚蠢,尤其这个反派还和她同名同姓。当时气得牙疼,丢掉书倒下就睡,醒来时就在皇宫一间暗无天日的暗房里。
知道自己穿的就是这个愚蠢女人之后,她把自己骂人的知识量都贡献了出来。
她那张脸,她自己都不乐意多看。
直到今天,江阮纱才发觉,她可能错怪了原主。
明明身为嫡女,母亲早亡,父亲却从不把她当回事。
继母毒害她,让她毁容,妹妹可以随意嘲弄她,欺负她,甚至像江梦香口中所说的,她可以肆意打骂她。
这也都算了,更过分的是,她们还要造谣她才是那个欺人的恶霸。
如果换做是自己,怕是早就黑化了。
沈既白坐在一旁,听见江阮纱的呼吸节奏变了,知道她醒了过来。谁知道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她开口。
得知江阮纱无事后,春华就下了马车,和其他人同行,如今车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沈既白也不端着,开口问道:“醒了?”
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似乎带着微不可察的关怀。
江阮纱没动,也没应答。
“不舒服吗?”沈既白皱眉道,“王府快到了,你忍耐一下。”
“王爷。”江阮纱缓缓开口,声音却不若平时活泼,甚至还有些哀怨,“我真的好惨一女的。”
沈既白:“……”
他虽然和皇帝争锋相对,但毕竟是先皇生前最疼爱的孩子,也曾荣宠加身,怎么说也是受过父母疼爱。
而江阮纱,她的母亲在她还未懂事前就不在了,留给她的,只有这看似繁华的人间地狱。
的确……好惨一女的。
“以后不会了。”沈既白斟酌着开口,“我说过,你既然是我的人,以后我会护着你,江家再也没有人能欺负你。”
江阮纱缓缓坐起来,看着面前的沈既白。
他眉如远山,鼻梁高挺,即使眼睛没有神采,可一看看去,五官精致,惊艳得让人移不开眼。
这个好看得丧心病狂的人,还对着她说“你既然是我的人,以后我会护着你,江家再也没有人能欺负你。”
江阮纱心里的郁闷被一股暖意代替。
呜呜呜,王爷好暖呀。
她就知道,这个冷冰冰的外表下,一定藏着一颗温暖的心,不然怎么配得上这张和她爱豆长得一模一样的脸。
沈既白见她不说话,又道:“今天的事情春华都告诉我了……”
“王爷。”江阮纱忽然开口,“这事你别插手。”
她和江家何止有欺辱之恨,还有毁容之仇,可是这事不能说。
她不能让沈既白为她出头,然后被皇帝抓住痛脚,借题发挥。
这事她得想办法自己解决。
沈既白挑眉道:“你有什么想法?”
江阮纱不说话。
现在的想法就是,她要变美!必须变美!绝不能让恶毒继母得逞。
她们越想看她落魄,她越要好好活着。
而变美只有一个办法!
江阮纱扭过头,盯着沈既白。
沈既白半天听不到人回答,却能敏锐地感觉江阮纱灼热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游荡。
沈既白表情有些怪异。
他想了想,道:“我今日救你,在江家说的那些话,没别的意思。”
江阮纱一愣,什么没别的意思?
他都说她是他的人了!
怎么?!
这是要反悔的节奏吗?!
沈既白抿着嘴唇,轻声道:“若是换做了沉风,我也会这样说。”
江阮纱:“……”
看来攻心计划还没有彻底成功。
江阮纱蔫了。
沈既白道:“你今天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江阮纱有气无力地应:“好。”
她声音里那抹失落没有逃过沈既白的耳朵,他感觉心脏莫名地抽动了一下。
似是有些懊恼。
怪了,他懊恼什么?
沈既白忽觉烦躁,也不说话了。
马车里两个人一起安静如鸡。
到了王府,江阮纱神不守舍地下了马车,被春华和秋实搀扶着回了小院。
沈既白在院子里站了一会,才道:“老王?”
管家老王立即上前:“王爷,您有何吩咐?”
“王妃的月银你可以按着份额给足了?”
“自然是给足了的。”
沈既白皱眉,春华说她最近俭省得很,连给江平胜的祝寿礼物都是自己做的。
倒不是说她有这点心意不好,只是……她为何要这么节省?
难道他给的月银太少?
“把王妃的月银再调高一倍。”沈既白道,“另外……把先皇御赐的那几套华灵衣给王妃送去。”
他似乎小九说过,女孩子不开心,只有华衣美食可以拯救。
吃的江阮纱自己会做,还做得很好。
他能给的,就只有华衣了。
“华……华灵衣?全……全部吗?”
老王很是诧异,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这华灵衣乃是先皇在世时,号召了全天下最好的绣娘一同制成的,工艺繁杂,用料珍贵,一套足足费时一年。当今世上一共八套,王爷府就收藏了五套,全是先皇御赐的。
先皇曾说过,靖安王惊才绝艳,将来必定是全天下最美丽的女子才可与之相配。最美的衣服留给最美的王妃,没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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