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大夫忙摆手:“不疼了不疼了,不敢劳烦庄主。”
裴砚抬眼看向秦庄主,见他虽然换了身衣裳,但面上难掩倦色,应是一夜未眠,遂道:“秦庄主可要先去厢房中歇一歇?”
秦庄主以扇掩面,打了个哈欠,而后问裴砚:“欢儿醒了不曾?”
裴砚心神继续专注在药炉上,沉声道:“不曾。”
秦庄主低咳,“那便先歇会儿,不瞒你小子,我正是来你和欢儿的府上偷个闲。”
裴砚抿唇,唤来裴喜:“带秦庄主去休息。”
待秦庄主随裴喜离开,尤大夫不由催促裴砚:“我再看你煎一遍药,若是你这遍再煎错了,立刻换人来学!”
裴砚:“……”
怪这药和其他药煎法太不一样……
不过好在裴砚最终学会了,而且尤大夫的药效果确实比其他药好上许多,至少欢欢吃了药后没有吐,身体也没感到任何不适。
裴砚扶着宋欢在明松堂院中遛弯,“等秦庄主醒了,裴喜会来明松堂告诉我,娘子不用急着过去。”
宋欢点点头,秦伯伯一路奔波赶回明州城,是得好好休息。
但一直在明松堂里遛弯,宋欢多少有些烦闷:“我们在府中走走罢,来了之后还没好好走过府里的路呢。”
裴砚本是怕宋欢走路太多会走累,现在她想出去走走,他自然也是应下。
“娘子若是是走累了,千万不要逞强。”
“嗯……”宋欢无奈,拉着长长的语气,点头应下。
这间宅子的布局几乎和楚京裴侯府的布局一模一样,宋欢乐衷于在转弯拐角的地方猜测下一段路的景色和模样。
半个时辰下来,他们两人差不多把府中走了个遍。
只是当裴砚陪着宋欢走到“静心苑”外的小道上时,脚步不由顿了顿。
宋欢循着他的视线望去,发现这府上和楚京裴侯府最大的不同之处,便是这“静心苑”了。
这处“静心苑”干净整洁,周围没有一丝杂草,碧瓦青砖,一看便知是费了心思休整的。
可林夫人却没跟他们一起来明州城。
甚至,当宋欢醒来和裴砚回裴侯府的时候,他们连林夫人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她只留下一封信便离开了。
“夫君,我累了。”
宋欢侧过身子,额头抵在裴砚的胸膛蹭了蹭,“我们回去罢。”
裴砚揉了揉宋欢的头发,哑声应:“好,我们回去。”
走了大半个时辰的路,回到明松堂,宋欢不止累,还觉得饿了。
上午吃完药后,她喝小半碗粥,没吐。
虽然好了些,但现在宋欢不敢太放肆,“喝半碗粥就好,别的东西先不要。”
锦月得了吩咐,便去厨房看着厨房的人熬粥。
但这回,宋欢刚喝一口,胃里便一阵翻滚,很光荣的……吐了。
裴砚眸光倏地一紧:“快!去把尤大夫请来!”
宋欢闻言,想让裴砚不要小题大做,但她实在难受,喉咙里像是卡着什么东西,根本说不出话来。
不到两刻钟,尤大夫并着秦庄主一块赶来了明松堂。
秦庄主在外间等着,裴砚带尤大夫进卧房里给宋欢诊脉。
诊完脉后,尤大夫又问裴砚今天宋欢都吃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听裴砚一一回答完,尤大夫的神色渐渐变得凝重。
“我这药方,一天只能喝一次。裴夫人这情况比我想的要更加严重,长此以往,便是最后平安把孩子生下来,裴夫人的身子也会变得虚弱,以后恐怕就要靠药养着……”
尤大夫摩挲着下巴上的碎胡子,“庄子,恐怕真要去寻我向您提的扈稳婆了。”
此时,宋欢躺在床榻上,已经听不见外头的人在说什么了。
吐完之后她精神虚弱,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外间,裴砚和秦庄主从尤大夫得知那稳婆可能会在的住址,分别派人去了稳婆大儿子家和二儿子家中去寻人。
裴砚这边,派了裴沉和锦月两人去。
裴砚打算将来把裴家在后梁的产业交给裴沉去打理,如此裴沉肯定不能再像从前那般做事,这次去请稳婆也算是锻炼锻炼他。
而锦月,则是宋欢之前在裴砚耳边提过许多次她和裴沉两人的事。
此次出门请人,他们二人要独处几日,正是个好机会。
裴砚不过是顺水推舟了一把。
如此过去三日,裴沉和锦月竟真在那扈稳婆的二儿子家找到了人。
扈稳婆很诧异,她回老家之前,特意放出了风声,说她要去青安县大儿子家中过年,这两个小年轻是怎么找到福安县的?
锦月向扈稳婆说明来意,还说了让他们过来寻人的是尤大夫。
扈稳婆一听,神情不由变了变。
半晌,她长叹一声:“也罢,当初我欠了老尤一个人情,这次全当还人情了。”
又三日后,裴沉和锦月带扈稳婆回了明州城。
这时的宋欢,人又瘦了些,只有肚子隆起,和她整个人相比,显得格外圆润。
裴砚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脸颊,心口疼的直抽抽,暗道这孩子生下来,他定要好好教训。
可怜的裴小包子,还没出生就被他亲爹给记恨上了。
……
正月初八,扈稳婆住进了“唐府”。
她前几日什么都没做,只是跟在宋欢身边照看了几日,后来等熟悉宋欢的身体情况和习惯,才开始着手为宋欢准备一日三餐。
很奇怪,自从吃起扈稳婆准备的吃食,宋欢再也没吐过,精神状态也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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