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妃娘娘那边又换了新的宫人。”
秦端摆了摆手，这点琐事，还需要禀报什么，忽然皱了皱眉，这句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他没记错的话，半个月前才听了一次：“等等，你是说，又换了新的人？”
“是，贴身的宫人里除了东厂的人，都被换了。”
“什么缘故？”秦端难得上了心。
回禀的人面色难看道：“莲妃娘娘性情似乎有些暴戾，被换掉的宫人都被动了私刑。”
秦端忽然嗤笑一声，缘是如此。
他就说，前世好端端的那个青萍怎么会自寻死路，不惜拉上莲妃一起陷害五皇子。这样的一个主子，堪比蠢货了，又不安好心，想来便是心思深沉如青萍这样的宫女也是忍受不了了。
秦端忽然有些意兴阑珊，本来是打算用久一些的，眼下看来，倒是成了烫手山芋，还是抓紧丢出去得好，否则惹火烧身就糟糕了。
“寻个适当的时机，告诉她动手吧。”免得让她提前自寻死路了，那秦端之前所做的就都白费了。
“是，小的告退。”来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虽说莲妃娘娘还是比较会看人下菜碟，知道秦端的人动不得，称不上礼遇有加，但绝对属于不可以撒气的那一拨。
但还是担心随时因为对方太蠢了，导致自己蒙上灭顶之灾。
秦端一心要投靠太子殿下，而苌坚还没有想好，但他不认为东宫是绝佳的选择，最好还是按兵不动，慢慢观察，两人为此发生了分歧。
苌坚道：“厂公真以为自己是清流之臣吗，即使扶持投靠了太子殿下，也没有人会相信你我是好人的。”尤其是在此之前，他们已经做了那么多事情。
秦端当然清楚，苌坚所说的每一句，他都曾经听过一遍，当时他不能反驳，现在也无法反驳，只能自嘲：“他们不相信，其实我自己也不相信。”
他又不是为了这些人。
“卑职看不明白您想做什么？”苌坚一路与秦端走过来，早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要生要死，谁也逃不掉。
所以，不论是出于什么目的，他都得让秦端保持清醒的脑袋，别因为儿女私情犯了糊涂，否则到时候一块掉脑袋，那他岂不是太冤枉。
秦端瞧了他一眼就沉默了，他抿着嘴唇，过了会儿长长的叹出一口气，苌坚看他这般反倒不忍了，他们这种人，为何贪财，不就是因为别的路都已经被截断了吗，唯有权力能够带来满足。
太子殿下会是仁君这种理由，根本都不需要秦端来说，在此之前，太子是否能成为君才是最主要的，仅仅依靠他们的力量完全不可能。
苌坚心中浮现出了一个荒谬的理由，拧着眉，用一种不敢置信的口吻问道：“厂公，您不会是因为陆家，才选的东宫吧？”
“为什么不能是。”秦端的手里在把玩一柄匕首，语气笃定。
苌坚勉力想要扯出一个笑，可是他更想把眼前这张脸揍开花，如果不是忌惮于对方还是督主。
秦端不知道是不是察觉了他危险的念头，和他拉开了两步，这次是真的把苌坚给气笑了。
他这次没忍不住火气：“呵，我以为您只是一时消遣，真没料大人您倒还是个情种。”
他心中知道这不能怪罪在陆知梨一介女子身上，谁让秦端自己不知死活的陷进去呢。即便是陆知梨有心引诱，那也能说秦端自己太愚蠢了。
秦端弯眉一笑，将手中的匕首扔给苌坚：“给你。”
“您不如好好想一想，您有几条命？”苌坚将匕首接了过来，拿下皮鞘一看，还没有开刃。
他突然看见秦端细长的手腕上裹着的一圈纱布，说是给陆知梨掐流血了，别说，他忽然相信秦端为了陆姑娘，什么丧心病狂的决定都做得出来这种事情了。
毕竟，能让秦端流血的女人，还真就一个陆知梨。
原来这世上真有重色轻友这回事，而且还是在厂公身上，怎么说都过不去啊，苌坚抱着怀里剑，一脸怀疑人生的离开了，他得思考一下人生。
厂公还是那个厂公，苌坚却是有原则的苌坚。
秦端其实也不能有十足的把握，在苌坚问出这一句后，他在认真的考虑了一番，太子如今至少没有像前世一般，这已经是好的征兆了。
这条路对秦端这个知晓未来的人来说，也是很危险的，即使知道不能急功近利，秦端内心还是有些焦躁。
没有人走过的一条路，秦端毫无把握，他没有试错的机会，天时地利人和，未知的，或生或死。
秦端已经让人审讯了那几个刺客，除了被秦端一怒之下杀掉的，其余的全部落网，所以说苌坚的能力不可小觑，即使苌坚一再对他放肆，那也是可以容忍的。
“厂公，那几个家伙已经松了口，这些是供词，请您过目。”
秦端拿起来慢慢的看过去，内容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叶景渊发现了秦端可能投靠了东宫，而后命人暗中除掉太子的臂膀罢了，不由得感慨道：“没想到瑾王世子还真下得去血本，这都是瑾王府秘密豢养的啊。”
下属很上道地奉承道：“进了东厂，就没有撬不开的嘴，挖不出的真相。”
秦端细细的看着供词，眉眼间不由得浮现出讥诮来，他着重让人审问了这些家伙，素日里叶景渊的言行举止，进一步确切了心中的想法，并且发现了一件让他比较啼笑皆非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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