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即将起飞,请乘客打开遮阳板,收起小桌板,系好安全带……”飞机上的空姐正在做起飞前最后的检查。
空姐走过苏以晴身边,她正塞着耳机,看着飞机窗外灰色的水泥地发呆。
耳边放着的梁静茹的《可惜不是你》,梁静茹干脆细腻的声线,每一句歌词放佛都打进苏以晴的心里。
春节之前,她还和男朋友王文博一起坐火车回家,如今却只剩她一个人回杭城了。
“您好,女士,飞机即将起飞,麻烦您关闭手机,系好安全带!”空姐对望着窗外发呆的苏以晴说,“您好,女士!”
苏以晴旁边的男士,放下正在读的《Business Times》,见苏以晴塞着耳机看着窗外没反应,应该是没听到空姐的话,便帮空姐推了推她的肩膀。
没想到,苏以晴的眼里流出两行眼泪来,肩膀轻轻的抽动着。感觉她想大哭,却又在拼命克制。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项链,大颗大颗的落下来。
段绍钧很无辜的向身边的空姐摊摊手,表示和自己没关系。自己只是轻轻推了一下她而已,但是还是很绅士的拿了一包纸巾递给苏以晴。
苏以晴接过纸巾,在脸上胡乱擦着,眼泪还是止不住的一直往下掉。站在一旁的空姐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先生,您好,麻烦您帮您朋友系一下安全带。”
段绍钧愣了一下,自己只是出于风度,给了她一包纸巾,但是并不认识她啊。他指着自己的鼻子反问道:“我?”
空姐用不容置疑的眼神,看着段绍钧点点头。苏以晴轻轻抽泣的声音,也引起了附近乘客的注意。大家都朝这边张望着,看发生了什么。
似乎再不帮苏以晴系好安全带,他就要成为飞机晚点的罪魁祸首了,旁边乘客的眼神也让他有点不太舒服。
段绍钧低下头,发现苏以晴的安全带就散落在腿上,就帮她系上了。
空姐见状满意的走了,段绍钧重新靠到自己的座椅靠背上,重新拿起《Business Times》读起来。他在座位上,几次重新调整姿势,觉得怎么坐都不太舒服,心里有些后悔因为时间匆忙,没有买到商务舱。
飞机起飞,窗外的灰色水泥变成了蓝天白云,苏以晴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她从包里拿出镜子,收拾好自己的泪痕,看着旁边纸巾的主人。
高高的眉骨,眼窝很深,鼻子高挺,脸颊轮廓分明但又不锋利。黑色的圆领毛衫上点缀着深咖色菱格图案,领子外面露出白色的衬衣领,黑色熨帖的裤子,搭在腿上的卡其色大衣。看着有些严肃,又悠然自若的看着杂志。
“谢谢!”苏以晴拿着纸巾对旁边的段绍钧说。
段绍钧放下书,看着苏以晴,礼貌的笑了笑说:“不用!”
苏以晴还沉浸在失恋的情绪里,继续别过头,看窗外的风景。
苏以晴刚刚和恋爱了7年的王文博分手了,她觉得空气中都是苦苦的味道。大学四年,毕业后三年,她最美丽的时光,最好的年华都倾注到这段感情里了。在要谈婚论嫁的时候,没想到居然分手了。
过年假期苏以晴和王文博的家长见了面,本来是过年两家人见面应该是其乐融融的,没想到会不欢而算,更没想到两人会在这个关口分手。
大过年的,大家都高高兴兴的,她却失恋了。想到这里,苏以晴咬了下嘴唇,眼里的眼泪似乎又要掉下来。她深呼吸,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本来前几天公司就开工了,苏以晴跟总管请了四天假,去首都散散心。因为自己的状态,实在没办法投入到工作中,现在其实也没心情上班,不过总不能失恋又失业,不然要去喝西北风了。
苏以晴站起来,准备去洗手间,她看着身边的男士,他还在看杂志上的文章,眉头却一直深锁着。
“你好,麻烦让我出去下”苏以晴说。
段绍钧放下杂志,尽量把腿往回缩。经济仓的座位空间十分狭窄,基本上只能容下膝盖。苏以晴想要出去只能从段绍钧的腿上跨过去了,她对自己的腿长充分自信。
苏以晴小心翼翼,尽量不让自己碰到旁边的段绍钧。一条腿刚跨过去,飞机突然抖了一下。苏以晴猝不及防,重心不稳,她极力保持平衡,奈何飞机却抖得更厉害了。
她实在支撑不住,坐到了段绍钧的腿上,以一种非常暧昧的姿势。苏以晴面对着段绍钧,双腿跨在他的腿上。
段绍钧很敏感,本来是靠在椅背上,突然背挺得笔直。
“请大家不要慌张,飞机遇到气流,马上会恢复平稳,请大家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空姐说。
苏以晴注意力放在空姐的话上,忘记自己还坐在一个陌生男人的腿上。飞机稍微平稳过后,苏以晴这才回过神了。像弹簧一样,从段绍钧腿上弹了起来。
飞机还有些摇晃,苏以晴有些站不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段绍钧及时扶住了她,她黑色的长发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味垂到他面前。
那种若有若无的香味,不似香水那般浓烈,却更吸引人。段绍钧忍不住,深深的吸了几口气。
香味无法记忆,无法言说,只有再次遇到的时候才会想起。这大概就是香味的魅力所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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