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小产
宁素俭拧眉，“你怎么过来了？”
“小丫头说二妹妹腹痛，女儿有些担心，所以想过来看看。”阿臻往前走了两步。
方姨娘心中呕的半死，面上还嘤嘤道，“大姑娘受了惊吓，妾身本想去绘春居照顾一二，不料半路上二姑娘身上带了病，呜呜……大姑娘能来，也不枉费二姑娘整日里头大姐姐长大姐姐短的念叨着……”
都到了这时候了，还不忘抹黑自己顺带抬举宁芳华，阿臻眼睛一弯，柔声笑道，“姨娘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姨娘也放心，我没受什么惊吓。”
方姨娘吃惊的抬头，“大姑娘的护卫跟贼匪死战，无一人生还……”
“住嘴！”宁素俭歪头瞪了她一眼。
阿臻懵懂的柔声道，“什么死战？我怎么听不明白，无一人生还是什么意思？还有，护卫们为何要跟贼匪死战啊？他们又不是官兵要去剿匪……”
她的话被玉兰院传来的呼声突兀的打断，“痛死我了！我不活了啊！”
宁素俭看了阿臻一眼，“你先回去吧。”又吩咐小厮，“再去太医院请宋太医过来。”宋太医是皇后娘娘御用的太医，自然对承恩侯府也有几分人情薄面。
就见先前那大夫竟然松了一口气的擦了擦额头的汗。
宁素俭不再看他，只吩咐人，“将大夫请到前院让敏先生替本侯招待一二。”
那大夫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见宁素俭说话还算中听，没有方姨娘刚才那般咄咄逼人，便垂首道，“方才得罪了，我学艺不精也是有的，只是看脉象，病人的身体还不算要紧，我留一个方子，侯爷若是不放心，不如等太医给病人看过之后再作计较，我就在这门外候着就是了……”言辞中表达出自己并不怕事的想法。
宁素俭很意外，这才正眼看他，又对方姨娘道，“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你先进去。”
方姨娘不敢不从，用帕子捂着脸匆匆的回了玉兰院。
宁素俭便问那大夫，“以先生看，病人到底如何？”
那大夫叹了口气，“侯爷恕罪，从脉象上看，病人像是小产的征兆……”他一个劲的申明是从脉象上看，自然也知道这病人的身份如何了，何况刚才阿臻来了，又说方姨娘，又说二妹妹的，不想知道也不行。
一个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好端端的被他说小产，这责任重大，事关一个人的名节，又关系侯府脸面，说不好还会被灭口，所以他反应过来之后就特别谨慎。
想到此处，他又补充了一句，“刚才把脉之后，在下曾说过要跟府上能主事的人说，是那位呃，身边的婆子说是她府里主母，在下才请她屏退下人后说的，没想到……哎，在下虽然学艺不精，可自认人品还是值得信任一二的，请侯爷放心，在下绝对不会乱说。”
宁素俭点了点头，严肃的面容看不出喜怒，抬头吩咐小厮，“请这位大夫前头开方子。”
等人都走了，宁素俭叫了一个婆子上前，吩咐了几句。
不一会儿宋太医由管家陪着进了二门。
今年冬天特别寒冷，虽然病人还在小声呻吟，可宋太医进门后没有直接探脉，而是把手搓热了，趁着这功夫他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病人住的屋子，然后就有些叹气，为自己沦落到替承恩侯府的小妾看病有些不值，这若是得宠的也还罢了，看这屋子的模样，分明是不得宠的。
上手一试，没有多犹豫就直接说道，“孩子恐怕保不住了，我开服药先把血止住，以后好生将养着吧。”
二姑娘的奶娘李氏脸色刷白，宁素俭威胁的看了她一眼，宋太医便问道，“是否之前并不曾发现有喜？这也难怪了，喜脉尚浅，一不留神小产了也是有的。”
“有劳您跑一趟，请这边开方子。”
宋太医一愣，这小妾明显就是不受宠的，没想到宁素俭能为了她对自己这么客气。
不过立即也就想明白了，小妾虽然不受宠，可宁侯爷多年无子，只有几个闺女，到了他这般年纪，大概也少不得求子心切了，因此脸上倒是好看了许多，开了方子，也不要诊金，直接走了。
宁素俭看着两个方子，他略懂医药，前者用药便宜，后者的则略贵重难得些，可无论如何，这两个方子都是补身子的药材，也就是说两个大夫的结论一样！
方姨娘脸色苍白，盈盈跪下道，“侯爷，妾身敢用性命担保，二姑娘是清白的，她定是遭人陷害！”说到陷害两个字，她眼中冒出恨意。
宁素俭一向多看重她几分不假，可在这种时候他本就窝火至极，又一连两个大夫说了小产之事，他其实已经信了五分，因此当听到方姨娘的辩白后，挥手就给了她一耳光，“你教出的好女儿，我竟然不知你什么时候竟成了这侯府主母了！”
把两张方子全都撕了个粉粹扔方姨娘脸上了。
宁素俭回了前院，仍旧气不顺，敏先生已经从先头那大夫那里打听了事情，却还要装不知道的，“侯爷怎么发这么大火，且消消气，老朽还是那句话，府里出了孝期，正该请皇后娘娘帮着寻一门好亲了，您这头有了主事的人，大姑娘的婚事，还有安定侯那边，都少不了内宅主母操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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