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天资
皇宫绝对跟自己犯冲。
阿臻牙疼的想到。
不过， 尽管如此，她还是依旧笑着，“陛下恕罪，只是今儿是陛下万寿，臣女得以沐浴皇恩浩荡，便有些把持不住。”
朝臣之中有人噗嗤一笑。
阿臻脸红耳赤，宽大的衣袖之下，宋息尧反手就将她重新握住，所以她刚才才说了那么一句把持不住。
真是丢脸丢到皇宫里头来了。
她这次用了十分力气，终于将手挣脱了出来，也不看宋息尧，直接回了自己的座位，一坐下就忙着低头揉搓自己被捏伤的手腕，心里只腹诽太子这是脑子进了水，否则好端端的她又没招惹他，惹来这些事儿。
“太子还不过来，叫你父皇看看。”皇后在上首笑的很开心。
太子缓步上前，目光从阿臻身上扫过，再望上高高御座上的帝王皇父，眸底的冰雪阴霾随着一步步的渐近，渐渐的消失，也或许只是隐藏了起来。
“父皇！儿臣走路不当心，叫父皇担忧了，请父皇恕罪。”他撩起衣袍，有些柔顺又有些安静的跪至皇帝近前。
“起来，快起来，过来朕看看。”皇帝亲眼见他无事，大大松一口气，双手敞开叫他上前，又吩咐左右，“太子才落了水，你们这些人平日没眼色也就罢了，还不快快将太子扶起来！”
昌王冒进死了，死的极惨，之后立了太子，皇家的子嗣才算是勉强保住了，随着太子渐渐长大，越来越多的皇子皇女出生，皇帝高兴的同时，也是极其欢喜，觉得太子命中带贵，符合钦天监的一贯说法，这也是他虽然宠爱陶贵妃，却没有听她的话废了太子的缘故。
宋息尧步上台阶，到了皇帝面前，脸上依旧不见喜色，只木着一张脸俯跪在皇帝的腿上，他这一举动令皇后微微皱眉，皇上却心软的一塌糊涂，抚着他的背道，“刚才是不是吓坏了？伺候的奴才们也太不精心了，父皇改日再给你找些好的。来人！”
皇后忙道，“陛下，今日是陛下的好日子，所幸太子安然无恙，臣妾斗胆给那些宫人内侍求个情，且先记下这一遭，容后头再观察一二，若是果真不好，臣妾定将人换了。”
陶贵妃是一定要跟皇后对着干的，听到这里，顿时笑道，“皇后娘娘对宫里奴才宽和仁慈，只是也该替太子考虑一二，此事若不追究，岂不是叫人说宫里没有规矩，不够赏罚严明么？”
皇上觉得陶贵妃说的有理，刚才他是真担心，现在太子如此可怜，他不会对他生气，却不想放过那些奴才，只不过皇后的面子也不好不给，转头正好看到下首坐着的阿臻，便将问题抛给她，“阿臻觉得呢？”
阿臻觉得这是祸从天降。
“陛下，臣女觉得皇后娘娘说得很有道理，太子表弟，”她顿住，微微磨了磨牙，“臣女听说，太子甫一落水，就有内侍将太子救了上来，臣女觉得这些人虽然不能阻止事情于未发，但能将功补过，在太子落水之后竭力救援，如此观来，并不是无可救药；何况太子刚落水受惊，身边若骤然没有了熟悉伺候之人，再来的新内侍难免有伺候不周或者思虑不到的，陛下慈父之下，怜惜太子，不如就看在太子的面上，给这些人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她话语不疾不徐，任凭谁听了都觉得她是在为太子做打算，谁也想不到这温柔表象之下，那狂躁暴虐的内心。
皇后更是含笑点头。
只有太子眸底冰寒，又看了她一眼。
阿臻平日跟这位太子表弟并无来往，就是前世，也只是知道其一，不知其二，并不知他这落水后的种种抽风举动所谓何来。
但是，她并不想招惹他，因此说完话就低头盯着桌面，不再言语。
皇后便解围道，“刚才臣妾过来，听说已经轮到盛王献上寿礼，不知是何宝物？”
皇帝哈哈一笑，命人在御座下放了一张小席，“太子坐在这里就好。”刚才太子坐在了陶贵妃近旁，现在阿臻已经坐在了陶贵妃上首，若是太子下去，就成了在阿臻下头了。
安顿好了一言不发的太子，皇帝这才跟皇后说话，“这天下再好的宝物，也好不过阿臻献上来的东西。”
皇后还不知道有这一出，闻言十分好奇，“哦，阿臻竟然连姑妈也瞒住了，快快说来，是何宝物，竟然能入了陛下的眼？”难怪她这次回来，见皇帝竟然对阿臻十分宽容了，不过心底却又有点责怪，阿臻弄了东西，也不先跟她报备一声，因此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
阿臻觉得今日这风头自己是一定要出尽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刚要抬头说话，就见太子仰头问道，“父皇，表姐送了什么？”眼睛清澈如水，皇帝心中怜爱更盛。
“快捧来给太子看看。”皇帝笑着说道，“许多人都不认得此物，太子读书多，也来看一看吧。”
皇后见太子跟皇帝互动好，脸色才好看了些，也看着宫人。
不一会儿皇帝身边的文公公就亲自捧来了一株盆景，皇后看着心里一松，又觉得自己有点大惊小怪，阿臻三年守孝，又能得到什么好东西……她这样想着，身子微微放松往后靠去。
文公公低着身子将盆景放到了太子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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