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老大频频抽吸雪茄，双腮鼓胀得象猪肝一样发紫。躬腰垂手的男子惶恐不安，以为刚才自鸣得意的妙语，正打反着戳中老板难言隐私，吓得站在桌边，耷拉着脑袋大气不敢出。
“哼哼，他倒命大！竟没被摔死！还想找我们麻烦，暗暗查访一个叫什么来着的丫头片子！”
一截烟灰快从祁老大夹着的雪茄烟上掉落，耷拉着脑袋的男子见状，赶忙从桌上拿起烟灰缸上前。
祁老大愤恨声中朝烟灰缸中弹烟的手指微微颤抖，须臾间又来到桌边，拿起身上烫起一块明显焦斑的立倩照片，递到面前用手指抚摸，歹毒看着她身前焦斑，撇撇嘴角发出令人胆寒声：
“这小子象头野牛，只有鼻中穿上缰绳才能驯服！而这，就是栓牛鼻子的缰绳！”
“噗！”随着一声轻微闷响，停在照片上焦斑处手指一动，瞬间象缰绳一样从焦斑处一穿而过。
祁老子勾弯着手指，冲照片上立倩面容发着嘿嘿冷笑，转瞬将手指旋转一下戳着照片。
照片上立倩身着花衣，身影在光线下显得眼花缭乱。祁老大戳着照片，手指旋转得越来越快，眼花缭乱中抬起另只手臂，冲立倩身影频频弹打：
“哼哼，老子早就应该用这根缰绳了！当初怎么没想到！”
……
杯觥交错声伴着阵阵酒香朝厨房间扩来，喧哗声中间或迸发一两声男女嬉笑，扰得许立扬耳热心跳。
“哗哗哗……”
他猛然开足水龙头，让哗哗水声淹没外间传来的男女嬉笑，躬弯身腰拼命洗刷池中碗筷。
被歹徒揍打的身体恢复很快，回城后一段时间，常常想起青凡和山区乡邻们对他的细心照料和热情款待，为自己难以将青蓝被拐经过告诉青凡感到愧疚不安。
“你的心是不是在想哪一个洗发店小姐！看看你洗的碗！还想要工钱吗？”
青蓝那甜蜜灿烂的笑容，恍惚间在许立扬眼前浮现......耳边陡然伴着责斥掠来一股冷风，许立扬猛一愣怔朝后转过脸庞，滴着水珠的的一只瓷碗直朝眼前触来，“噗！”碗边几滴水珠成弧状溅入他衣领敞开的脖间。
“老板娘，我这就洗干净，这就洗干净！”
脖间一阵冰凉,吓得许立扬下意识朝后一缩，冲拿着瓷碗的一个中年妇女连连赔着笑脸。
接过沾着两粒米的瓷碗在水龙头下冲洗。忽然感到身边一软，老板娘蓦然从他肩旁伸出雪白左手，溅起股股水花的水龙头在她手指下关小，许立扬耳边响着明显不满声：
“你家中会开这么大的水吗？”
许立扬拿着瓷碗，真想朝老板娘涂着厚厚脂粉的白胖胖脸庞砸去。竭力控制愤怒的手臂仍无意一抖，一股水花冷不丁溅上水龙头边老板娘左手。
老板娘蛇蛰一样缩回手臂，朝他狠白一眼，哼哼着向宾客喧哗的外间走去。
从青凡那里回城，许立扬深深感到不能长期依靠姐姐立倩经济来源，想法设法才在城里偏避一角，找份饭店洗碗工作。
这里离城里闹市区较远，可以防范被祁老大手下人发现，同时利用饭店人多嘴杂的喧闹环境，好打听青蓝下落。
他始终没有忘记解救青蓝，只是苦于不知道具体下落，这也是不敢告诉青凡她妹妹被拐的原因所在，怕她知道后倍受痛苦煎熬。
许立扬一直不停弯着身腰，在池前拼命洗碗。老板娘又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身后，查看他洗得洁净发亮整齐叠放在一侧的碗碟，目光充满挑剔苛求。
下班拖着疲惫身体跨出饭店大门，弯弯月亮已在大街一侧高楼上空缓缓游移。
沿着街道穿过一个商店门口，边走边寻思怎样才能打探到青蓝音讯。前几天碰到已出院的铁峥，铁峥也对青蓝近况一无所知。
一处弄堂口穿来的冷风扑向许立扬，一段时间来常常在洗碗池前弯着的身腰，陡起一阵酸痛。许立扬揉下身腰，从一对情侣身边擦过，拐入偶有车辆行驶的幽黯弄堂，脚步匆匆朝弄堂前方一条街道赶去。
快到前方道口，一个年轻女子突然拐进弄堂，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紧接着一辆黑色轿车拐过街道口驶进弄堂。
许立扬双臂抱在怀前，微躬身腰匆匆赶路，险些撞上轿车反光镜。急往弄堂边一蹦，冷不丁踹翻搁在暗处的一只废物框。
“小子，走路要长眼睛！送一张美女照片给你养养眼！”
轿车门玻璃摇下，突然抛来一声嗔骂，朝许立扬方向扔来一张照片，随风蒙上他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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