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毛脑子里乱哄哄的。忘记遇见二八神人时是上午还是下午，但走在路上，显然是晚上。因为只有道路是明亮的，路两旁黑漆漆一片。走着走着，红毛心里不由害怕起来，步子也不由放缓。这时一只金色的訾鼠飞来，落在她的面前，唧唧地叫着。
“你就是打死光当亥、救了我的金訾鼠吗？”红毛停住，惊喜地问。
金訾鼠依然唧唧地叫着，声音清脆悦耳。
“你又不是不会说话，干么唧唧地瞎叫？”红毛生气地说。
金訾鼠依然唧唧地叫个不停。红毛纳闷了，不知金訾鼠想干什么。他突然俯身去捉他。谁知他快，金訾鼠比他还快，箭似地向前窜去。红毛收身不及，噗通趴在地上，跌了个嘴啃泥。逗得金訾鼠唧唧欢叫，就像调皮的少女咯咯欢笑一样。红毛爬起来，又向前跑去。金訾鼠见红毛追来，依然不动。等红毛弯腰去捉她时，她又闪电般向前跑去。红毛又扑了个空，跌倒在地。金訾鼠又唧唧欢叫起来，就像少女被红毛的滑稽样逗得前仰后合、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一样。红毛见金訾鼠诚心捉弄自己，不由生气了。心里暗想：我非捉住你不可！于是又快步向前跑去……
就这样，不知不觉红毛来到一座宫殿前。他再寻找金訾鼠时，却早没了她的踪影。此时东方已露出晨曦。红毛正疑惑间，两个少女从宫殿里出来：人首鸟身，直立而行；鹤腿玉立，凤尾拖地；黑发梳成垂挂髻，羽毛黄中夹着赤；一个面庞清瘦，一个面庞丰润。来到红毛面前，向红毛躬身行礼。
“我叫立春。”面庞丰润的少女说。
“我叫立夏。”面庞清瘦的少女说。
“欢迎红毛君光临！我家娘娘有请。”立春说。
“是九天玄女娘娘吗？”红毛高兴地问。
两个少女嫣然一笑，转身就走。红毛紧随其后。走进门来，是一个宽敞的庭院。院子里有几棵茂盛高大的树木。红毛也不知这树木叫什么名字。正面是一穿堂式房屋，两侧是左右厢房。走过穿堂房，迎面而来的是一宫殿。它巍峨而有气势，像一个居高临下的国王统治着整个院落。左右各有一座厢房，对称相望，象两位忠诚的卫兵，拱卫着宫殿。
走进殿来，红毛见一中年女子坐西面东、坐在一张杏黄色的塌床上。女子也是人首鸟身，容貌端丽；眼睛细长而有神，鼻梁如山而高耸；乌黑的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髻，用一支杏黄玉簪扎紧；青色的鹤腿又细又高，金黄色的羽毛甚是华丽。在她的两边，各站着四名女子，也是人首鸟身，其中就有领红毛进来的立春和立夏。
“你就是红毛？”没等红毛行礼，中年女子问。
红毛吃惊地望着中年女子，问：“你知道我？”
中年女子点点头。
“这就是九天玄女娘娘！还不快快拜见！”立夏大声对红毛说。
红毛赶紧跪倒，磕头行礼说：“红毛拜见九天玄女娘娘！求娘娘救救无色、风后、力牧吧！”
“三个贱民，救他们做什么？你以为起死回生是那么容易？”九天玄女淡淡地说。
红毛见九天玄女脸色冷峻，心里不由有些着急，说：“我知道，你救人的条件很高。那你提吧！我要是做到了，你可要一定救活她仨。”
“不是他仨，是你们四个。”九天玄女冷笑着说。
“四个？”红毛不解地问。
“难道你的头不痛吗？你已危在旦夕。”九天玄女说。
“不痛啊！”红毛刚说完，就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人重重打了一拳，顿时天旋地转，疼痛难忍。
“你这是奸术！”红毛强忍疼痛，说。
众少女开怀大笑。
“在你的脑子里，有两个老头在打架，互不相让，所以你才头痛难忍。再不救治，你必死无疑。”九天玄女声音柔和地说。
红毛听九天玄女如此说，顿时明白：两个老头自然是老怪和因乎，只有他俩曾用苇管和自己的太阳穴连接过，莫非……
“苇管？”红毛惊叫道。
“苇管？拿出来瞧瞧。”九天玄女说。
红毛强忍疼痛，从怀中掏出苇管，递给九天玄女。
立春忙过来，翅膀底下伸出一双人手接过，呈给九天玄女。九天玄女的翅膀底下，也伸出一双人手接过来，仔细端详着。接着从身后拿出一个黄色的玉葫芦。在玉葫芦的左边有十二根绿色的苇管，模样同红毛的苇管一样。在十二根苇管的旁边还有一圆孔，九天玄女把苇管插了进去，正好合适；随即又拔了出来，捏在手中。
“这是个宝贝。”九天玄女说。
“那用它来换我们四个人的命，可以吗？”红毛问。
“这件宝贝只能换一个人的命。你让我救谁？”九天玄女望着红毛，问。
“那先救无色。”红毛脱口而出。
他话音刚落，众少女齐声大笑，“真是个好色之徒！”
红毛茫然地望着众少女，不知她们为何发笑？自己舍己救人，难道不是英雄所为吗？怎么成了好色之徒呢？
“你想想，你死了，无色能活吗？”九天玄女望着红毛，问。
“可，舍己救人，才是英雄所为。”红毛低声道。
红毛声音虽低，但众少女戛然止住笑，敬佩地望着他。
“你过来。”九天玄女说。
红毛望着九天玄女，九天玄女也慈祥地望着他，便站了起来，走到她的身边。九天玄女拿起苇管，放在自己的太阳穴上。然后将苇管慢慢靠近红毛。刚接触，一股暖流从苇管传入红毛的头脑中，迅速传遍全身。红毛说不出的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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