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热热闹闹往着酒楼方向走,酒楼再大,五千多人恐怕也撑不开,于是李信川命令人们各回各家,把自家的桌椅都搬来,直接露天摆桌,长长一桌从街头到街尾,人们热热闹闹,好不痛快。
李信川留了个心眼,召酒楼老板随他进酒楼顶楼,说有事情要商量。
路过二楼时,李信川隐隐约约听到咀嚼啃食的声音,不由得尴尬。
都这个时候了,小清眉居然还在吃。好歹她现在的身份是城主家眷,这样的形象真是不成体统。
酒楼老板懂得察言观色,迅速看出李信川的想法,哈哈一笑,道:“我家饭菜就是好吃,城主若是赏脸,以后那女童的伙食,我全都包了!”
李信川婉言拒绝,道:“她的吃法,你可消受不了。”
酒楼老板坦然道:“酒楼能在乱世之中自保,便是天大的喜事儿,今后城主大发神通,将那些邪魔祟道拦在外面,我便是将这酒楼全权托付给城主,也是极好的啊。”
李信川闻言站定,回头:“你说的,可是真话?真可以将酒楼托付给我?”
酒楼老板嘿嘿一笑,笑容中带着些皎洁:“自然是假话。”
哼,这个人果然会识人!
李信川一向看不惯八面玲珑,嘴里一套,背地里一套的人,那酒楼老板敢把自己的心思摆在明面上,正是吃准了李信川的性格。对付李信川,就得坦诚,彻彻底底的坦诚。
两人脚前脚后走入顶楼,酒楼老板一上楼,李信川立刻用神识覆盖住这一层楼,任何人也别想听清他们在说什么,聊什么。
李信川来到窗边,酒楼侧面是一片河水,有人坐船游荡,有人路边打着伞聊天。
李信川先问:“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楼终生。”那酒楼老板从角落里端来一个小杯子,自顾自给自己满了一杯,他也望向窗外,忍不住赞叹自己酒楼的构景:“虽说这酒楼不是一步一景,但从这里看出去,又是一番人间香火,真是巧夺天运之作品。”
“楼终生,好奇怪的名字。”
“不瞒您说,我的爹娘没什么文化水平,这名字,我还算满意。听他们说之所以起这个名字是因为我娘生我的时候还在酒楼里忙着算账,羊水破了,连忙找产婆,来不及出去,于是只能在楼里接生,我爹忙着跑堂,产婆抱着我找爹起名字的时候,我爹顺口说了句‘起什么起,楼里生的,就楼中生吧!’,别烦着我’。于是便有了楼中生。”
酒楼老板细细品了一口酒,感到满意:“珍藏私酿,起码得有五十年年头了,酒啊,真是越陈越香。”将酒饮进喉咙,酒楼老板松了口气,说道:“不过我可不承认我叫楼中生,我应该叫‘楼,终,生’,始终的终,这是我的酒楼,我这辈子的目的也只是做我的酒楼营生,从一而终。”
李信川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他直接了当地问道:“你觉得我关于‘银行’的策略有什么缺点?”
楼终生活动活动筋骨,直视李信川的眼睛:“缺点很明显,也很简单:你出不起钱,人们贷款的钱太多了。”
李信川问道:“那么,我该怎么做呢?”
“两个方法,征税,或者,找城内的一些有钱人合作,先让他们把财务的漏洞给补上。”
“征税,不合适。”
“因为人们本来就没钱,穷得要贷款。”
“那就选第二个。”
“对,第二个。”
“你觉得,这个新川城里,谁能补上如此巨额的财务漏洞?”
楼终生挺直胸口,直接说道:“我。”
“那是自然。”李信川走向楼终生,他说道,“要说新川城内第一富人,那肯定是我眼前的这位楼终生了,你出的起这份钱。”
“可我为什么要借呢?我总得找个理由才对。”
“理由?”李信川故作深沉,他装作思来想去的样子,说道,“‘银行’还有另一个业务,那就是存钱利息,往银行里存入一定数额的钱财,发放给你一部分利息,存的越多,存的时间越长,给你发的利息越多。公式如下……”
李信川开始给楼终生讲解活期存款,死期存款的计算公式。
楼终生听着李信川的讲解,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城主真是聪慧过人,在下的敬佩之心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有如浩瀚群山,峰峦不止……”
“行了行了,别装模作样的了,这种话,我可听得腻味。”李信川厌烦地掏了掏耳朵。
这时,楼终生忽然变了个语调,阴沉,冷静,他缓缓问道:“倘若这也不能打动我呢?”
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楼终生语气的变化让李信川眯起眼睛。
倘,若,这,也,不,能,打,动,我。
有意思。
这个酒楼老板在试探他。
试探他有没有可以扣住他喉咙的底牌。
正因为摆在明面上,所以酒楼老板可以毫无顾忌,直接质疑李信川的实力。
李信川轻声笑了。
他闲庭信步,开始围着楼终生转圈,楼终生不为所动,双手背后,等着李信川的答案。
李信川问道:“新川城城主之于新川城,可否类比帝王之于国家?”
“自然。”
“这城中,我便是帝王,我若让人左,谁也不敢往右,是否如此?”
“的确。”
“在这城中,有一‘诸侯’,此人家财万贯,极擅游说,权衡,势力不弱于帝王,而这个帝王,刚刚继位,屁股还没在龙椅上坐热乎。”
“那可真是危险呢。”
“国库空虚,帝王便向这位‘诸侯’说,往国库里蓄些钱财做紧急之用,日后定能给‘诸侯’好处,可‘诸侯’却不愿意,你说,这是为何?”
“要我说,这也是无奈之举。”
“哦?”
“帝王难,诸侯何尝不难,帝王为江山社稷劳苦,此确为大义;而诸侯,只想着偏居一隅,苟且偷生,听起来窝囊,却也挑不出什么嫌隙。两者本是毫无关联,阳光两道,各走一方,这时,帝王说,把你的钱财交上来给我保管一段时间,到时给你好处便是。
诸侯听了,首先想的自然是不肯。
诸侯有什么?地位吗?那种东西,帝王随时可以收走,人情吗?那种东西不过是利益的附加品,触及利益,人情便荡然无存,就像……哈哈,就像乡下娶来的丑媳妇,上不得厅堂。
那么诸侯有什么呢?
诸侯有的,可不就是那点钱财吗,若是钱财没了,诸侯便和普通人全无一二,随时被帝王捏死,甚至被普通人抓住把柄,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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