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万丈高空。
温言深凝视着云海翻滚, 渐渐将一颗心也放空。
她一夜没睡, 倒也没觉得困, 手腕有些微微的酸,她轻轻揉了揉, 默默阖上了眼。
她想起高三的暑假。
高考之后,她们相约旅游,租了一栋海边的大别墅, 每天凌晨四点起床看日出, 白天在海滩上冲浪游泳,晚上踩着星光回去。
徐放走在她前面,她在后面,走着走着, 忽然冲上去, 爬上她的背,欢呼快乐, 徐放就紧紧揽着她, 背着她往前狂奔。
她们的笑声融化在温柔的海风里。
那是她们要回去的前一夜。
两个少女并肩坐在沙滩上看星星, 谁都不舍得回去,最后她困得要睡着了,徐放抱她回去。
她的动作很轻很温柔,可温言深还是感受到了, 身体一碰到床, 就醒了, 眼睛眨了眨, 才发现她们离的太近了……近到徐放的呼吸都落在她脸颊,让她睫毛有点痒。
房间里静到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也不知道是谁开始亲吻的谁,最开始那个吻是浅尝辄止的,一触即分的,可忍耐太久……星火燎燎,她们都被点燃了,被彼此诱惑着,尝了禁果。
是时情浓欲淡,却令她真真实实的心动。
都说少年不识爱恨一生最心动。
可识了爱恨,有了心动,那又如何?
飞机已经在播报,即将着落,请各位乘客注意好自己的行李,以免遗漏。
她其实并无东西可以遗漏,除了那颗遗失的心。
……
徐放以一张巨额支票打发那位只爱钱的乔女士,家里却因为这件事闹了个天翻地覆。
徐母默默垂泪:“你这孩子……我是欠了你的吗?把你养大成人不算,你说你单了多少年,前年终于肯结婚,现在跟我说结婚证都是假的?你是不是和芊芊闹矛盾了啊?可不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啊!”
徐父也震怒异常:“徐放!你给我好好反省!”
徐放淡淡一笑:“对不起,爸,妈,让你们担心了。假的就是假的,我们都没在一张床上睡过。我给她钱,她代替我在你们二老膝下尽孝,一场交易而已。”
“放放啊,你到底想要什么,你告诉妈妈?”
徐母拉住她手,看她最近消瘦的厉害,在伤心生气之余又心疼:“你这么样,到底是想做什么啊?你到底有没有喜欢的人,你……你不会是还惦记着温家那丫头吧?”
“你敢!人家当年都不要你,你在机场等了一夜,还去她家楼下等了一天,等来她人了吗?分明是看我们家破产,就想着疏远关系,这么爱慕虚荣的女人,你敢跟她在一起。”
徐放神色平静,看着震怒的父母,眼泪忽然掉下来:“可我就是想要她。”
徐父徐母被女儿的眼泪吓到了,这孩子从小就很少哭,跌倒了从不要人抱,都是拍拍灰就站起来,性子又冷又傲,哪怕当年家里破产,债主上门赶他们一家人出去,她也不过是狠狠的盯着那人说,你给我等着,这是我家,十年以后,我一定会回来。
就是这样的性格,曾经在雨中等了一整日,他们找到她的时候,这孩子高烧不止,可还不愿意走,牙齿将嘴唇都咬出血来,也不肯吭上一声,不肯说为什么,也没有哭。
可她现在平静的流泪,眼底深处却满是茫然和无措:
“可我就是喜欢她。”
“我的心早就不是我的了。”
她反手将眼泪擦掉,可眼泪却断了线,如何也止不住,她渐渐泣不成声:“我这辈子都爱她。”
强势如徐父,一瞬间也僵住了,徐母也哭的受不了,抱着女儿开始哭:“去找她吧,不管怎么样,去找她,妈妈什么都不要求了,只要你快乐。”
“可我都不知道她在哪里。”
她不要我了。
她不爱我了。
“徐总?”
“徐总?”
公司的员工认真的汇报工作,可是坐在主位上的人似乎并不在听的样子,目光凝在半空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秘书靠过去,小声提醒,徐放回过神,却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好,我知道了,这件事就这么做,其他细节让张总负责。”
她出去打电话。
那端传来淡淡慵懒的声音:“徐总?有事?”
徐放听她声音,就知道她不情愿与她说话,于是开门见山:“她在哪里?”
电话里静默了一会,两人都没说话,温怀钰笑着反问她:“你为什么就认为,我会告诉你?”
“因为你不忍心再让她一个人了。”
“请你好好对待你喜欢的人。”
电话挂断,很快一条信息进来。
她深吸一口气,拿起外套,提起手袋就走。
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在机场等待一整夜,也不会再站在大雨里等她了,她要见到她,亲口问她,是不是真的,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她了。
如过她说一句喜欢,那她可以抛下所有跟她走。
如果她说不喜欢了,她就……彻彻底底的放手。
……
半路汽车抛锚,温言深给维修公司打了电话,将车拖走之后,沿着人行道往回走。
她住在城南的一栋小公寓里,已有二十年,与当地人都很熟悉,一路走着,一路笑着跟人打招呼。
这座城市整齐干净,街道笔直的往前延伸,车辆很少,人也少,到了傍晚,就陷入一种田园牧歌似的宁静美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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