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放到家时, 已是深夜。
她现在独自住在一栋小公寓里, 离公司近, 有时也会回家住,但大多时候, 都在一人在这里。
她面无表情的走到冰箱前,拉开冰箱门,拿出一罐冰啤酒, 可抿了下唇, 似乎在回味着什么,怕被冲淡了,最后还是把啤酒放回去了,拿了一瓶矿泉水。
电话在这时想起来, 那端传来温柔的女声:“妈让我问你, 怎么昨晚今晚都没回家?”
“不回。”
她声音淡而干脆,也不管对方还想说什么, 直接将电话给挂了——她对不关心的人从来都是这种淡漠态度。
一瓶冰水喝完了, 胃里有些隐隐作痛, 她眉心慢慢蹙了起来,可是……想起片刻前的亲吻,她的眉心又稍稍舒展开来。
她站在落地窗前,对着窗外漆黑的天幕, 轻声说:“徐放, 你无耻啊……”
那天温言深来找她, 她是故意说出, 成年人之间的交易都要有代价的,可是她断然没想到……这个人就直接脱的干干净净,一双温柔的眼里藏满了无措,缓缓的抱住了身体。
这对她们曾经的感情是一种剧烈的侮辱,怒意将她的心都烧成灰烬了,那一瞬间,她都想问问眼前这个人,你到底有没有心。
那次温家那丫头告诉她,告诉她为什么温言深会选择放弃她,也知道她孤身一人在澳洲二十年,那瞬间她心里既悲凉也欣喜,迫不及待的打电话过去,想问她是否是真的,想问她这二十年可曾爱过别人——可还爱着她,就如她如今……依旧深深爱着她一样。
可那个人对她避而不见。
那个人在电话里的声音淡漠而冷静:“怀钰说的是真的。可是都过去了,我承认我曾爱过你,甚至有很多年……无法忘怀。但现在,我想我已经不爱了。徐总。过往之日不可追,活在当下。不必再见面了。”
电话就这么被挂断了。
那一瞬间,所有的悲凉和欣喜都凝成了冰,原来……原来念念不忘许多年,原来无法释怀许多年,原来自我折磨,越恨越爱的人……就只有自己而已。
她可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所以昨天温言深来找她,她明知自己无耻,又恨又怒,可她偏偏就是无法放手——她已经不想再看着这个人从她面前走掉了。
徐放轻轻笑了一声,眼角却溢出一点水光来:“那又怎样。我偏不放手。”
本来,本来就是她爱的多一点,爱的早一点。
要不是她缠着温言深,一直缠着她,她从一开始就不会跟她在一起。
她从小就是天之骄子,成绩顶尖,一路保送,直到高一第一次考试,她屈居第二,站在阳光下,微眯着眼,仰着头看公示栏,缓缓的读出第一个名字:“温—言—深。”
这个名字就这么跟了她一辈子,刻在她心底一辈子,哪怕她有好多次,想把这三个字挖掉,可实在是太痛了……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少女性子高傲,看到自己不是第一,瞬间下定决心,问身边的小跟班:“她是谁?”
“老大问哪个?”
“废话。”
“喔喔喔,温言深吗,就是第四排最边上坐着的那个女生啊,都说她是以第一名的成绩保送的,不过她很少说话,所以我跟她也不熟。”
少女抬了抬下巴,马尾扎的高高的,回到教室,很有点气势汹汹的样子,走到那张整齐干净的课桌前,敲了敲桌面:“温言深?”
女孩子原本低着头在做数学作业,雪嫩的脖颈弯出纤细的弧度,听见声音缓缓抬头:“……我是,请问同学你是?”
“你考第一,挺厉害啊。”
“……喔。”
“你这是什么意思?觉得自己了不起的很了?”
“没有的。”
“你是第一个让我丢掉第一的人,我叫徐放,你记着,下次月考,我会超过你。”
“嗯。好。”
女生抿唇笑了一下,睫毛轻轻颤动,眼神很温柔,又低下头刷题了。
徐放:“……”
这还是她第一次被当成空气!
她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回去做题了。
那之后的一个月,她简直跟不要命似的学习,课间刷题,课后刷题,体育课刷题,回到家随便吃几口饭,就回到房间里看书做题,吓得家人都以为她受刺激了。
她才没受刺激呢。
她就是……偶尔会在课间的时候,偷偷看向那个女孩子,她很安静,很少与身边的人说话,大多时候都是安安静静的看书写字,她写字的样子很清秀,她的侧脸……被阳光一照,好温柔。
可她忽视她,把她当空气,这简直无法容忍。
少女偷偷的想,可不要后悔,下次别哭啊。
很快,第二次月考,出成绩那天,她一下课就跑过去,丝毫没有平时那种不在意的高冷样子,站在公示栏前大口喘气……呼……又是第二?!
第一名的名字,还是温言深。
怎么可能?
她数理化都是满分,语文扣了几分,英语扣了两分——温言深是怎么才能超过她的?
她冷着脸回到教室,站在女孩课桌前,声音冷冰冰的:“把你试卷给我看看。”
旁边聚满了爱看热闹的同学,徐放性子有些桀骜不驯,三分狂妄,三份冷傲,这位温同学平时安静温柔,说话大声点就会脸红,这么温柔的人……这明显是要被欺负的节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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