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珊那嗓子尖利得就像母鸡的嘴喙, 笃笃笃地聒噪难听不说, 还扎得人耳膜发疼, 就连把宫越林叫回来的宫老太太也忍不住皱起了眉。
她翻来覆去骂的依旧是宫越林有娘生没娘教的事,骂他天生的精神病,无缘无故陷害自己的家人, 就该一辈子待在精神病院。
然而这女人却是记吃不记打, 上一次被宫越林当场踹翻的事她仿佛忘记了,导致她的骂声还没落下,就被宫越林又一记熟练的窝心脚给踹翻在了地上。
苏阳珊到底是女人, 毫无防备地承受了健壮少年郎这一脚,双眼一翻,差点没有当场晕过去, 还是宫家其他人看不下去,纷纷挡在她面前,指责起了宫越林。
“你一个大男人, 欺负你表姐一个女人,这算什么?!”一个中年男人站起来, 一脸威严地叹气, “唉, 不是大伯要说你,身为男人应该学会起码的尊重!”
“我看她真是没骂错!宫家把你养得人高马大,你却这样对待自家人, 真是没教养的白眼狼!”
这些人完全就是趁机踩到宫越林头上, 企图摆出长辈的谱来教训他。
趴在窗户边偷听的阿玄快要气炸了, 这些人根本就是联合起来欺负他家人类孤立无缘!
他气得忍住不伸出尖利的爪子,用力地挠着窗台,一双肉爪子竟然生生将水泥浇筑的窗台抓出深深的沟壑,跟在他旁边的胖老鼠几乎要被他吓瘫了!
他抖了抖胡子,颤声说道:“猫大爷,我、我听我小弟汇报说,这些人都趁着那个老太太不注意,从她手里顺了好些东西……”
阿玄立刻转过头来,漂亮的猫眼中划过一道光。
屋内,宫老太太眼见她气派的大客厅里吵成一片菜市场,只觉得脑仁疼,沉声说道:“好了!”
她的声音并不高,却足以让客厅里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宫家这些人还都掂记着老太太手里的那点钱,老太太发话,谁也不敢说什么,纷纷闭了嘴。
老太太环顾了众人一眼,目光最终落到宫越林身上,说道:“越林,你踹了她一脚就当出气了,这件事就算了吧,这么大的丑闻传出去,我们宫家这一大家子,还做不做人了。”
宫老太太对宫越林有恩,尽管宫越林和她向来气场不合,她的话他也不能完全无视。
但是……他目光沉沉地瞧着老太太,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宫老太太笃定了他不会不遵从自己的话,撩了撩眼皮,最后说道:“这件事就这样吧,以后谁也不准……”
“啊!!!”
一声突入其来的尖叫打断了老太太不急不缓的话。
那尖叫声在空旷的大客厅里回响,把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怎么回事?”
很快宫家老大就听出了是家里一个保姆的声音,抑头看着楼上,皱眉吼道:“小陈,你鬼叫什么?”
一个围着围裙的女人扑到二楼的栏杆边,腿软地扶着栏杆说道:“老、老鼠!有老鼠!好多老鼠啊啊啊!”
“什么?”
众人听得莫名其妙,但他们马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一大串的灰老鼠,好像流水一般淌到了楼梯上,很快屋里的女人们被吓得花容失声,尖叫着想要躲开,而宫家这些养尊处优惯了的男人们,乍一见到这到这么多老鼠,也是忍不住头皮发麻,瑟缩着后退了几大步。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忽然喊道:“它们嘴里叼的什么?!”
“啊,我的项链!”
“我的耳环!”
待女人们瞧清了老鼠们嘴里叼的东西,一时竟然也不害怕了,忍不住去捡被老鼠们扔下楼的各种奢侈品,其中尤以刚被宫越林当胸踹了一脚的苏阳珊冲得最靠前。
宫老太太年轻时也是苦过来的,突然见到这么多老鼠倒是不那么害怕,只是,她精明的眼一扫被叮叮当当扔到客厅的一堆首饰,差点没当场厥过去!
“你们!”老太太手里握着拐仗用力地敲了敲地面,气得浑身发抖,“我当这些东西是真丢了,没想到全落到了你们手里!”
蹲下捡首饰的女人们一愣,紧接着用更快的速度把被扔得满地都是的金银翡翠等首饰抢进手里。宫老太太一把年纪了,经历却不俗,手里积攒的各种体己可是不少,再加上帮宫越林守了这么久的财产,从中得到的报酬丰厚得叫人不敢想!可老太太为人精得很,把好东西都看得紧紧的,这么大一家人,硬是谁都在她这里讨不了多少好处。
只是老太太毕竟老了,有些老眼昏花再加上行动不太便利,手里的财产着实多了些,家里人一多事非也就跟着多了,好些小辈受了自家父母的怂恿,每次去老太太哪儿玩耍,回来少不得顺些宝贝出来私藏,他们只当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谁知道竟然让一堆老鼠给搅和了!
老太太看着满屋子争相恐后抢东西的人,只觉得头晕目炫,“你们、你们背着我都干了什么好事!”
老太太一向还算硬朗的身子晃了晃,被人从身后一把扶住了。她缓缓转过头,瞧见扶住她的竟然是一直被她忽视的宫越林,她又再回头瞧瞧这满地为了一点小首饰便弯腰疯抢的人,只觉得疯刺。
人人都觉得她将宫越林的财产还给他,是对他天大的恩赐,她心里却门清儿。这本来就是宫越林母亲的东西,就算她硬是赖账不给,留给宫家这群个个心怀鬼胎的人,不但不会给宫家带来更多的财富,还会彻底害了整个宫家。可是她内心到底是偏心了,虽然遵守约定归还了东西,却要求宫越林答应诸多对宫家有利的条件,偏着护着宫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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