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挠了挠头,也没怎么在意——他本来也没准备和黄蓉一起去冒险的。
不过尚可却只能在心里长叹——这都唱的是哪一出啊!
——上帝啊!神仙哥哥神仙姐姐啊!这可不能怪我啊!我是无心的!我是无辜的!
二人也没怎么太在意,少了黄蓉便少了黄蓉,不过尚可却是趁机对郭靖说明,今夜只是去探探,若是找不到那对姓穆的父女,也就罢了,如果非要动手,也得从长计计议,切不要发作起来,去寻那完颜康对质——这在尚可看来,本来就是多管闲事的作为,什么行侠仗义的,根本她就没这个心思。
而郭靖见黄蓉走了,也只当是自己对她太过冷淡所致。虽然对黄蓉殊无好感,但他是个厚道人,心中自然不免愧疚。又以为尚可与黄蓉关系好,所以为了安她的心,也就都答应了。
二人整理了一下身上,尚可又防着万一,等来到赵王府前时把脸也遮了起来,郭靖有样学样,也拿了块帕子,把脸给蒙了,这才翻墙进去。
赵王府里这时也已经是夜深人静了,郭靖轻功虽然不行,但尚可的轻功却是远胜于他,这时拉着他的手——也不避讳什么了,相比起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还是安全第一要紧——好歹也能弥补几分。
中都是大金的国都,治安还是很好,赵王府里巡夜的守卫也不是很多,或许也是因为赵王府中有很多黑道上的高手在吧,关键人物的四周都有高手在守卫,所以对于四处的巡查,反而不是很严密,这也让郭靖和尚可很轻松地就在里面进行探查。
尚可想抓一个舌头来逼问一下,但是又怕打草惊蛇,这时郭靖指了指远方,低声道:“那里可能就是监狱。”
尚可定睛细看,只见远处一个偏院里,隐隐有灯光透出。此时月入云层,四周都很暗,借着那微弱的灯光,只见远处一道竹篱,后面有三间乌瓦白墙的小屋。
这是寻常乡下百姓的居屋,居然会在这豪奢富丽的王府之中见到,想来在里面的不是什么贵人,估计是些囚犯之类的吧。
于是尚可与郭靖都矮了身子过去,想要探个究竟。
尚可与郭靖转到屋后一扇窗子外向内窥探,只见一个中年女子坐在桌边,一手支颐,呆呆出神。这女子看上去四十岁不到,姿容秀美,不施脂粉,身上穿的也是粗衣布衫。
郭靖和尚可俱是一怔,心中均想——难道这赵王府中的人,连中年的良家妇女也要掳掠?
这时尚可听到远处有脚步声到,忙一拉郭靖,腾身上了屋顶。
其实二人也是没有经验,如果来的是高手,这一下反而露了形迹,还不如矮身躲在窗下观察形势。
幸好来人并不是什么武林高手,只是一个落拓的风尘汉子。只见他由远至近,匆匆来到窗前,打开了窗子纵身窜了进去。
郭靖和尚可俱是一惊,心中均难以想像是怎么回事。
里面的中年妇人是失声惊呼,幸而声音不大,不然只怕要引来巡夜之人。
尚可和郭靖也是心中怦怦直跳,揭开了一片瓦,从上而下地偷看屋内,只见看这穿窗而入的人在灯光下一片萧索之感,莫约四五十岁样子,但是腰粗膀阔,甚是魁梧,只是背脊微驼,两鬓花白,满脸皱纹,神色间甚是愁苦,身穿一套粗布棉袄,衣裤上都打了补丁,只是站在那妇人面前盯着那妇人猛看。
那妇人稍一定神,却对他道:“你快走罢,别让他们见到。”
那汉子道:“多谢王妃的好心!我不亲来向您道谢,死不瞑目。”但语含讥讽,充满酸苦辛辣之意。
尚可和郭靖听了又是一惊——怎么这人竟是赵王府的王妃?却不知是正妃还是侧妃,如何住在这种地方?莫不是被打入了冷宫?
这王妃,正是包惜弱了。而这落拓汉子,却是杨铁心。
原来此番王处一没有立即上赵王府中讨杨铁心和穆念慈出来,这事也就没有闹大,包惜弱也是刚刚才知道杨康掳了杨铁心父女进来,所以等到儿子睡了,便去牢里放了他们父女两个走。
杨铁心认出了妻子,但是包惜弱却没有认出落拓江湖,容颜苍老的丈夫,所以杨铁心现在来见她,她仍然让他快走。
尚可和郭靖心中疑惑,却只听包惜弱叹道:“那也罢了,这本是我孩儿不好,委屈了你们父女两位。”
杨铁心却不答话,只在室中四下打量。他见这屋中摆设全是旧识,心中不禁一阵难过,眼眶一红,却伸袖子去眼上抹了抹。
只见他缓步走到墙旁,取下壁上挂着的一根生满了锈的铁枪,轻轻地抚挲着枪杆,叹道:“铁枪生锈了。这枪好久没用啦。”
包惜弱温言道:“请您别动这枪。”
杨铁心道:“为什么?”
包惜弱道:“这是我最宝贵的东西。”
杨铁心默然良久才道:“是吗?”然后又顿了一顿,才道:“铁枪本有一对,现下只剩下一根了。”
包惜弱一怔:“你说什么?”
杨铁心不答,把铁枪挂回墙头,向枪旁的一张破犁注视片刻,说道:“犁头损啦,明儿叫东村张木儿加一斤半铁,打一打。”
包惜弱听了这话,全身颤动,半晌说不出话来,凝目瞧着杨铁心,道:“你……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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