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美眸湿润一片，显得娇气又可怜。
“离朕远些。”容淮视线从她身上移开，说出几个字来，目光冰冷极了：“你既然是常华殿的宫女，行事毛躁，想来平日伺候主子也是不用心的。至于宽不宽恕你，也该由你家姑娘决定。”
听到这句话，弄玉心里却是重重的一沉。
她隐隐约约猜到，陛下这难道是要为常华殿姑娘出气了。
所以……所以陛下是什么都知道，然后还选择站在顾澜若的一边吗。
苏弄玉的身子有些惊恐的往后退着。
而听到这句话，顾澜若的脸颊更些许潮红，呼吸渐渐屏住了。
——容淮就这样将梯子递给了她，她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接。
如今陛下不待见自己，所以，宫中想要爬上天子榻上的少女并不算少。苏弄玉又出身大家，容貌不差，她的手段决计也不算最出格的。
只是，今日容淮这样生气，却不知是为了什么。
她只是知道，想将苏弄玉送给容淮的计划似乎鸡飞蛋打了。
顾澜若的鼻尖有些酸涩。
“……陛下。”她被他盯得脸颊发烫，心里又有些泄气，只能道：“弄玉也只是一时失神，她伺候陛下是忠心的，陛下就不能宽恕她么。”
“——既然陛下觉得她不懂规矩，也可将她送去陛下身边亲自调.教。想来，她日后就有分寸了。”她仍然不死心，硬着头皮，又补充了一句。
苏弄玉就是现成的，能转移容淮注意力很好的棋子，她输不起了。
容淮俊眉微挑，有些不可置信。
“所以，若若是想将这个宫女送给朕么？”容淮定定看着她，唇畔带着一丝微笑。
顾澜若心里砰砰的跳着，根本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但也没有否认他的话。
她轻轻咬了下唇，粉唇若樱，雪□□致的锁骨起伏着，竭力想将自己的心思隐藏起来。落到容淮的眼底，眸色都更深了些。
容淮十指微动了一下，却什么也没说。眸间意味不明。
沉默片刻后，他才俊眉微挑，道：“——既然朕的衣服湿了，需要先更衣。若若，除了你，其他人都出去罢。”
此话出了，内殿便有转瞬的寂静。
跪在地上的宫人们面面相觑，顾澜若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似乎正疾速坠入了冰窟里。
……她一个人。
苏弄玉正可怜的跪在地上，心底只想哭，又不敢哭出声。听到陛下的话，自然是如获大赦，强忍着眼泪立即退了出去。
其他人陆陆续续的也都走了，唯独许嬷嬷，有些担忧的看了顾澜若一眼。
她们这位陛下的心思，她伺候了这么多年，心里好歹也是有数的。顾家姑娘，千不该万不该，竟自作主张，想把苏弄玉送给陛下啊。
只是，无论事态如何发展，总归不是她一个宫仆能掌控的了。
许嬷嬷摇摇头，终于也随着人群退下去了。
……
内殿终于再没了别人，顾澜若只觉得自己彻底无助起来。她觉得自己似乎又处于梦里面的状态，逃无可逃，只能可怜巴巴的道：“……陛下现在想要更衣么？”
容淮眸色有些深，轻轻的道了句：“过来。”
顾澜若坐在原处，一点没有动。出于紧张，她的双腿下意识的收紧了些。
容淮这一次似乎没有这么耐性了，将她往内室间拉过去。
顾澜若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清晰纤长的眼睫添了些湿意，轻轻望着容淮。
身后便是墙角，她根本就无处可退。
那姑娘的脖颈纤长柔弱，白得刺眼，跟瓷器一样，似乎一碰就会碎掉。
“陛下……”
容淮居高临下，目光平静看着那张处处皆美的脸蛋，等着将女孩所有真实的反应尽收眼底。他才目光深深，略带嘲讽，道了句：“若若，看来你是真不知道，比起她，朕更想谁到朕跟前来。”
一字一句的，男人清冷的气息撞在她的耳垂上，有种隐秘的暧昧：“——若若的性子这样心急，既然如此急着替朕安排，不若先将自己送到朕的身边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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