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迪这个人还是这么没时间观念,温溯抬腕看表,指尖搭着表盘挺不耐烦地敲了敲。
十一小长假,本以为会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无聊到枯萎,没料到吴迪自己提前订了酒店,咻的一下出现在了他的门口。
说是给他个惊喜。
惊吓还差不多,这个人简直脑子有坑。大半夜,凌晨两点整,在他失眠刷恐怖片的时候突然敲的门。
电视里披头散发一脸淤血的女鬼骨节错位状扭曲着往前爬,诡异的背景音绕在光线幽暗的室内。女鬼剜了眼珠的双目抬起,一个放大镜头猛地拉近,血淋淋空洞洞。
“我……看见你了……”背景音顿顿地撞击着心脏,女鬼的声音尖锐刺耳。
屋里的灯挺应景地一闪,“咚咚咚”的敲门声恰巧响起。
温溯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跟电视里女鬼出没的时间竟出奇的一致。
他站到门后透过猫眼往外看,楼道的灯坏了,外头黑漆漆一团黑影。犹豫了一下,还是壮着胆子拉开了门。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门外不知是人是鬼的某生物狠狠抡了一拳。
吴迪万万没想到跟好兄弟的再次见面是这样的场景,被揍的眼含热泪,挂着两道鼻血一脸懵逼地看着温溯。
温溯松了一口气:“……”还好是人。
吴迪鼻子很痛,捂着鼻子蹲到了地上,差点哭出声。
温溯跟着蹲了下来,拍了拍他的背,一脸平静的安慰他:“放心,鼻梁骨没断。”
幸好那会儿就温溯一个人在客厅,要是大半夜把奶奶吓出个好歹,吴迪应该是躺着出去的。
原本约的是上午十点在酒店楼下碰头,结果吴迪这小子睡到十一点还没能醒。温溯站在门外敲门敲的快把门砸了也没见他有动静,打了几个电话也没人接。
要不是温溯了解吴迪这个人,这会儿还真以为他死在里头了。吴迪睡得死,除非是地球炸了,八级地震都震不醒的那一挂。
大概是三年级的时候,吴迪在课堂上不小心睡着了。班主任叫了他好几次都没能叫醒,推了他一下,他直挺挺摔地上还在睡。年轻的班主任差点吓晕过去,哆哆嗦嗦地拉住路过的校长:“校……校长,我……好……好像是……推死个学……学生……”
班主任,一个二十好几的很重形象的女青年,摊坐在地上“哇”地哭出声。
校长一辈子都在搞教育,哪儿见过这场面,也是慌的不行,步履匆匆的要去报警收尸。
当时也是温溯圆的场,及时拉住了校长。
躺地上的吴迪刚好醒了,这事儿才算过去。
温溯觉得脑壳疼,这门是敲不开了。挺无奈地叹了口气,往过道尽头走,透过落地窗低头朝楼下看。
吴迪入住的那家酒店斜对面有个飞镖俱乐部,倒是很对温溯的胃口。给吴迪发了条短信,下楼消磨时间。
那家俱乐部装修的挺不错,也仅仅是装修的不错。如果按职业赛的标准来衡量,基础设施完全不达标,就连最基本的计分员都没有。
职业飞镖手算是小众圈,温溯第一次接触飞镖是在周岁抓阄宴上。小小的他还站不稳,在铺着绒毯的地上爬爬爬,越过了各种昂贵物件。无论温飞拿着笔怎么逗他,他就是不接,偏要去捡桌子底下被别的小朋友抛下的塑料小飞镖。
他对飞镖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靠着精准的判断力和执拗的坚持,作为职业赛代表从区赛一路战到国际赛。本可以有机会一举拿下个人赛总冠军的,可在最后一场比赛的前一天,他被温飞一封“病危”邮件骗回了国。
温飞一直觉得他的爱好是在玩物丧志,在温飞的一再阻挠下温溯只得暂收了心,回归了稍显无趣的校园生活。
那场没能完成的大赛成了温溯的心结,不过他从不是甘于做笼中鸟的那类人。他有野心,即使到了这儿他也没有放弃过练习。只是无意义的反抗他不屑去做,显得矫情。现在时机不对,那就养精蓄锐再等等。
这个地方挂着飞镖俱乐部的名头,其实就是娱乐场所,来这里的客人也多是以消遣为主。温溯一眼扫过去,周围都是闹着玩儿的水平。
要了杯柠檬水,温溯叼着吸管坐在吧台边看近处那个泡妞的菜鸡“秀技”。连着脱靶了三局,菜鸡重复了三次“热身”。
这热身的时间恐怕得历时一个世纪。
温溯指尖搭着杯身摩挲,低眸淡淡一笑。
光看别人玩儿感觉不过瘾,有点手痒。
他把手里的玻璃杯放到吧台上,拆了根棒棒糖咬进嘴里叼着,付了钱,领了一小篮的飞镖。
选了挨着那只菜鸡的镖盘,在线上站定。
咬住棒棒糖看着菜鸡,清了清嗓子。见对方看了过来,挺嚣张地勾起嘴角。
菜鸡显然也接收到了他的挑衅信号,索性也不继续“热身”了,抱着胳膊看他。
这也勉强算是有观众了。
温溯低了低头,活动着手腕调整了一下站姿。侧身,抬手,眯起一只眼睛心里大致估算了一下分。瞄准了飞镖盘借着手腕巧劲一甩,飞镖飞了出去。
按301的常规打法,把篮里的十支镖连续快速掷出,长呼出一口气。走过去盯着镖盘算了一下分,如他所料,积分完美归零。
身后的菜鸡看着镖盘的方向“呵”了一声,一脸的“也不过如此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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