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
像是有什么东西紧贴着窗玻璃来回刮的动静。
周恬恬从书海里抬起头,注意力转向了窗外。
隔着薄薄一层玻璃,一张恶魔的脸飘浮在半空。
森白的獠牙,面容狰狞。幽幽的暗夜下那双血红空洞的眼像是在直直地注视着屋内,极诡异地在玻璃窗外忽高忽低地移动着。
周恬恬乍一眼看过去,吓得脑子一片空白,手中的笔滚到了地上。
“啊!!!”尖叫到破音。
身体下意识蜷起来,以一种自我保护的姿势缩坐在椅子上成了个球状,两只手紧捂住眼睛。
“叩叩——”窗玻璃被轻敲了两下。
她跟受惊的鸵鸟似的把脑袋塞进双膝间,不敢朝那头看,嘴里念念有词:“阿弥陀佛、佛祖保佑……主……祖宗显灵……”
“……”等等,这西方的妖怪到底该念什么咒才能吓走它?
“叩叩叩——”玻璃窗的敲击声连续不断响起,像是在催着她。
“恬恬?”周天天在房门外敲了敲,“怎么了?”
救星!
“哥……”周恬恬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猛地抬起头,睁开眼睛从指缝间朝窗户方向看了过去。
一根挑衣杆从楼下伸了上来,在窗外摆动。杆子顶端以斜切角度固定着一块圆形的镜子,勾子的其中一端挂着一个白色纱质的袋子,里头好像是装着什么东西。
是温溯的恶作剧。
她顶到嗓子眼的那颗心稍稍平复了些,遮住脸的手放了下来,在胸口拍了拍。
“差点吓死我。”她嘀咕道。
“恬恬?”周天天一手抓住门把,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拧开,征询她的意见:“我可以进来吗?”
窗外的杆子慢慢往下缩,在视野内消失了。
“啊,等一下。”周恬恬慢半拍的反应过来,穿好拖鞋啪嗒啪嗒跑到门边给周天天开门。
门开了道缝,脑袋从门边钻了出来,吓得煞白的小脸勉强堆着笑:“哥哥,什么事?”
周天天被她问地愣了一下,想着自己是找她什么事来着,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她的惊声尖叫招过来的。
现在竟然还有脸对他笑,问他什么事?
“你大晚上鬼叫什么?”他语气不怎么好地问。
“我……”
哥哥脾气不好,周恬恬都能脑补出一幕哥哥因温溯的恶作剧瞬间炸毛的场面,说不定提着刀子就下去找人单挑去了。
一个小玩笑,不至于,万一吓到温奶奶就不好了。
她这么琢磨着,快速理了理方缘平时忽悠哥哥的那些鬼话,说:“我刚刚好像看到一只老鼠,吓了一跳。”
周天天一听有老鼠,视线迅速顺着门缝往下看,担心老鼠跑出来,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他最怕的就是老鼠,特别是有细长尾巴的那种黑老鼠。
小时候在奶奶家睡午觉,一只大黑老鼠爬到他脚边,张嘴就啃他的脚趾头。他疼醒了,看着冒血的脚趾头哭的要死要活,生怕自己会像动画片里那样基因变异成了老鼠精。
至此,“老鼠”成了他严重的心理阴影。
周恬恬不是有意想吓唬他的,就是有一次看方缘在悄悄写日记,周天天想过去看,方缘反应极快地指着他脚边大喝一声:“有老鼠!”
下一秒,平时跟小霸王似的周天天跳到了方缘身上。
这事儿周恬恬印象挺深,刚刚急中生智突然想到的。
周天天这会儿怕得要死,不过作为哥哥,家里唯一的男丁,怕……但是不能被妹妹看出来。
往客厅方向走过去,拉开电视柜下头的抽屉,拿了包灭鼠药出来。折回周恬恬的房门口,表情挺僵硬地看着她:“伸手。”
周恬恬很听话的把两只手摊开,朝他伸了过去。
灭鼠药放进她掌心,周天天视线往门缝下头又偷偷瞄了一眼:“加油。”
转身给了她一个冷漠无情的背影,步子飞快的回房间,“哐”的一声关上房门。
“……”周恬恬挺茫然地低下头看了看手里的那包灭鼠药。
把房门关好,想着该怎么处理这包药,“叩叩叩”的玻璃敲击声又响了起来。
她捧着那包药走到阳台拉开窗户,踮起脚身体往外探。低下头,视线对上温溯灿烂的笑脸。
浸在夜幕下的少年笑出了两颗可爱的小虎牙,风拨乱了他的发。见她开了窗,撑着窗沿的手抬起,朝挑衣杆上头指了指:“给你的。”
周恬恬的视线转向了那个白色纱袋,里头装了一个圆柱形的透明罐子,罐子里装着五颜六色的果汁小软糖。
“哥哥为什么突然给我糖?”周恬恬挺好奇地问。
“谢礼。”温溯打了个响指,很愉快地提醒她:“咱们约好的,明天你要带我去办公交卡。”
周恬恬被他的笑容感染,刚刚的连番惊吓一瞬全忘了,笑着道了声:“谢谢哥哥。”
伸手去抓近在咫尺的杆子。
双手托着的灭鼠药从她掌心滑脱,她“诶”了一声,手往下空抓了一把,没捞住,眼睁睁看着那包药往下掉。
温溯反应极快地伸出手,也没注意往下掉的是什么,一把接住了。
待看清那包东西上写着“驱鼠灵”这三个字,他才明白过来,这是袋灭鼠药。包装袋正中央还大写加粗了一行字“最后的晚餐”,广告语有点瘆人。
他讶异抬头,跟瞪大眼睛看他的周恬恬四目相对。
默了两秒,他诚心请教:“你一般都是拿灭鼠药做回礼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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