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晏宁捏着书,有些想不通,自己刚刚这一下这是在躲什么呢?
被萧焕看一眼,竟然就下意识的不敢看他了?
晏宁压下那些莫名其妙的感觉,不信邪的抬眸去看萧焕,还朝他露出明媚的笑。
萧焕沉凝的黑眸中燃起细碎的光,几不可见的闪过一丝笑意。
屋顶上的落叶很快清扫完,萧焕从围墙上跳下来,干脆利落,英姿勃发。
晏宁这才放下书站起身:“辛苦你了。”
萧焕摇头,他向来不愿说话,一双黑眸里有情绪翻涌,晏宁看不透,疑问:“你怎么了?”
“无事。”萧焕沉默着看了她一眼,身上那股清和的气质悄无声息的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再平静不过的生疏冷漠,拒人千里之外。
没有再和晏宁多说一个字,便转身走了,形单影只,清冷孤寂。
晏宁心下困惑,不甚理解,明明她能感觉到他的善意,突然之间却又竖起高墙,将自己围困其中。
晏宁无奈的看着萧焕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他似乎有什么心事不愿说出口,她原以为从上回彼此谈心之后,他能无条件的信任自己,然而她还是低估了他的防备警惕。
好不容易从深渊地狱中爬出来,哪能轻易对人产生信任,萧焕既然不肯说,她就只能作罢了。
除了意外遇见萧焕,似乎一切都按原本的轨迹缓缓前行,包括瑜妃病重,时日无多。
晏宁料到有这么一日,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春天只剩一点尾巴,即将迈入初夏时节之际,瑜妃彻底病倒了。
心结沉郁,久不开怀,瑜妃原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摇摇欲坠。
晏宁进宫去看她时,见到躺在床上身形消瘦、毫无反应的女子,瞬间愣住了。
比起上次相见时,她已经很瘦很瘦了,单薄的里衣空荡荡的挂在身上,颧骨突出,脸色惨白,已是弥留之际,奄奄一息。
晏宁的眼眶一下就红了,一股难言的酸涩涌了上来,心口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把,难过极了。
她忽然想起年幼时,姑姑进宫前的模样,温婉动人、风仪万千,是京城里有名的美人。
可自打知道要进宫后,晏宁再没能在姑姑脸上看到轻松的笑意,大多时候,她都是在蹙眉沉思,以泪洗面。
她不想进宫,更不想晏宁重蹈覆辙,可她的努力微乎其微,即便到了这一步,还是没能改变什么。
晏宁屏住呼吸,坐在床榻边,挪凳子发出了点动静,瑜妃幽幽转醒,看到她,迷蒙的眼眸里有了丝丝笑意。
“阿宁,你来啦……”
“姑姑!”晏宁声音有些发闷,握着瑜妃的手:“你怎么就病成这样了呢?”
瑜妃眸光黯淡下来,声音也虚弱,但却透着一股人之将死的坦然:“大限已到,不必为我伤心!”
晏宁落下眼泪来,泣不成声:“姑姑……”
瑜妃情绪忽然激动起来,紧紧抓住晏宁的手,眼泪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说不出的悲哀可怜:“阿宁,记住姑姑的话……以后我死了,你便再也不要进宫了,这里是炼狱,是深渊!任何时候你要记得保全自身,千万不能因为一时之气酿成大错!”
“我明白……姑姑,我明白!”晏宁心里格外难受,生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眼睁睁瑜妃躺在床上,她只有束手无策的绝望。
从瑜妃寝宫出来时,晏宁双眼通红,外面阳光浓烈很是刺眼,即便是在这样天气里,她依旧觉得浑身发凉。
晏宁抬眸往前看去,这里是红墙巷道,一眼望不到尽头,空空荡荡的道路上只有几个来往的宫人,见了她纷纷垂首避嫌。
他们脸上没有表情,没有人说话,沉默的犹如一个木偶,毫无生气。
晏宁穿过甬道,却与萧乾不期而遇,他一身明黄色的龙袍,身边只跟了一个低眉顺眼的内侍,见了她,脸上浮现意味深长的笑。
晏宁心头一凛,屈膝行礼,萧乾摇着手里的折扇,似笑非笑的说道:“真是巧啊,阿宁!”
那一声‘阿宁’,让晏宁浑身僵硬,如坠寒潭,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巧不巧,不是萧乾这个做皇帝说了算吗?
晏宁深呼吸了一阵,一股恨意从心里萌发,连手指几乎要颤抖起来,只能攥紧了裙摆尽量克制住。
萧乾垂眼看见她的动作,眸光冷冽起来,往前走了两步,低声开口:“你在怕朕?”
晏宁未来得及想好怎么回答,萧乾忽然伸手过来,抬起她的下巴,锐利的目光肆无忌惮的落在她脸上,笑容越来越张扬:“你怎么能怕朕呢?朕等了你这么久,等到你长大,你却如此怕朕?”
晏宁感觉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被逼无奈与萧乾对视,她能清晰的看见他眼中不加掩饰的锋芒。
“皇上,请自重。”晏宁往后退了退,又被他一把揽住。
腰上多了一只手臂,陌生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龙涎香扑鼻而来,晏宁又气又羞,毫不掩饰脸上的厌恶。
她看着萧乾,目光决绝,声色冷然:“皇上今日非要把我逼死在这里吗?”
萧乾微眯着眼,迸发出一股危险的意味,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你在威胁朕?”
晏宁冷笑一声,索性撕破了脸皮:“我死不足惜,可皇上强迫臣女传出去总不好听!”
“伶牙俐齿!”萧乾忽然笑了,松开手兴致盎然的看着她:“你躲不过朕的……迟早有一日,朕会得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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