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明姑娘不会想看到千岁自个儿折腾自个儿,归鸣秀总算有所反正了。
对,洛丫头若醒过来,瞧见他现在这般模样,肯定会不高兴,他得打理好才成。
来喜亲眼瞧见九千岁以嘴渡药给明姑娘,千岁真是疯了,明姑娘可是得了天花的!会传染的!
总算把药渡完,又渡了小半碗的粥,没吐出多少,归鸣秀才算安心,吩咐来喜:“好生照看夫人,有动静立马来报。”
他需要休息一下,不能这副模样被洛儿瞧了去,万一她突然醒了,嫌弃他不修边幅可怎么好。
来喜差点喜极而泣,千岁终于肯保重自己了,还是明姑娘,不,已经是夫人。
没见方才千岁都改口了嘛?
还是夫人的名头好用,来喜点着头道:“千岁您放心,小的一定寸步不离,看好夫人,您休息好了再过来看。”
照看明洛,尽管人事不省,来喜也不敢不尽心,因为一直烧着,大夫吩咐要不停换帕子。
大热的天,一盆接一盆的热水,三五盆下来,烫的来喜手都哆嗦了,千岁可是整整洗了五天五夜,这种温度的热水,还不间断的。
眼睛泛红,不停地嘟囔着:“夫人,您可快些好起来吧,不然……不然我们千岁怕是……”
怕是也活不下去了。
明洛此事正做着梦,前世今生,不停在眼前晃过,走马观花一样。
梦里三辈子所经历过的种种,最后停留在归鸣秀苍老的容颜上。
梦里有大办丧事,整个千岁府挂满白绸,是谁死了?明洛脑子一阵恍惚,竭力想看到棺材里躺着的是谁,难不成是归鸣秀?
不……不会,不可能的,归鸣秀他还活的好好的,这是个梦!
意识到这一点的明洛拼个命想醒过来,可却不听使唤。
亲眼见着千岁府的人扬帆起灵,归鸣秀一身丧服骑在马上带着丧葬队出城。
明洛的心忽然落地,还好,棺材里的不是归鸣秀。
可那是谁?
梦里,明洛瞠大眼,鬼使神差跟在队伍身后,看着棺材下葬,一眨眼墓碑立好,归鸣秀独身一人站墓前,周围的一起似乎都变幻莫测,明洛眼里只剩下归鸣秀。
他嘴唇开合,似乎在说些什么,她努力听也听不清,最后看着他的嘴唇,一开一合,似乎在念着:“洛儿……等我……”
明洛忽然瞠大眼,之后归鸣秀忽然掏出一把精巧的匕首,狠狠抹在脖子上,双眼瞠大地倒在地上,脖子上一道血痕,不停地往外冒着血泡。
她仿佛都能听到咕噜,咕噜的声音。
明洛心头大震,惊恐地不能自己,方才归鸣秀抹喉自刎时,她拼了命的想叫他,却怎么也碰不到他,也发不出声音,恐惧袭满全身,似乎忘了眼前不过是一场梦,真实的那么惊心动魄,让她骇然。
“不要……不要!”
下一瞬,明洛心头大震,猛地睁开眼。
昏暗地烛火映着房间,喉咙干涩地要命,明洛意识到这回是醒了,她这是……怎么了?
“夫人?您可是醒了!”
明洛一时尚不适应,来喜叫她夫人?难不成她又重活了一次?
“咳……”
她想说话,想询问归鸣秀,喉咙却疼的要命,发不出声音来。
来喜赶忙倒了被温水,扶起明洛喂了一口清水,又急着解释道:“夫人莫急,您病了好几日,千岁衣不解带照顾您五天五夜,方才是小的劝千岁去休息一会儿,奴才这便去叫。”
明洛拉住做势要走的来喜吃力地摇头,示意不必现在去,让千岁再休息一会儿。
明洛意识到原来自己是病了,不是又重生了。
千岁守了她整整五天?又不是年轻那会儿了,铁打的身子不成?怎么吃得消。
喂明洛喝了点水,来喜小心翼翼将她放回床上躺好,麻利地去叫太医过来诊脉。
正在隔壁小憩的归鸣秀,被一阵“兵荒马乱”声吵醒,猛然睁眼,心底一沉。
发生何事?
洛儿?
和衣而睡的九千岁,立马翻身下床,推门出来,看着来来往往的下人和太医冷喝道:“出了何事?”
面上虽冷,心里却狂跳不止,心都凉了半截儿,他睡了多久?怎地一睁眼就跟乱套了似的?
洛儿?莫不是洛儿出了什么事?
“回,回千岁,明姑娘醒了,李太医他们在里头诊脉。”
醒,醒了?
归鸣秀一怔,旋即狂喜,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隔壁寝房。
“来喜,洛儿可是醒了?太医,太医呢?”
来喜匆匆跑过来回话:“千岁,夫人方才醒过,不过又睡了,李太医说病情已有好转,开始退烧了,夫人大抵是无碍了!”
归鸣秀此时满脑子都是无碍了,无碍了……
洛儿无碍了。
立时红了眼眶,险险站立不稳,亏得来喜手疾眼快扶了一把。
“让本公过去看看,只看一眼就好。”
“哎!小的扶您过去,夫人这会儿是睡着了,千岁莫担心便是。”
此刻还有好几个太医围在里头讨论病情,脸上皆是吁了口气的表情。
归鸣秀欣喜,抬脚迈进去里面的人纷纷行礼:“千岁!”
“不必多礼,现下情况如何?”
眼下约莫是以李太医为首,第一个站出来禀报:“回千岁,这位姑娘已经开始退烧了,方才还醒来过,看样子已无大碍,尚需休养两日再看。”
归鸣秀连道几句好,吩咐他们莫打扰千岁夫人休息,都下去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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