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上，杜启径直返回后院。
他坐在院子中，看着躬身站在眼前的金无缺，正色道：“本公子听说，你把杨师古的弟弟，打断了腿，以至于招惹到太子府的亲卫杨师古。最终，被罚为奴隶。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金无缺神色黯然，叹息道：“回禀公子，原因其实很简单。杨师古的弟弟杨师成，意图吞并我经营多年的商铺，以至于发生冲突。”
“最终，杨师成的腿被我打断。”
“原本是杨师成挑起事端，责任在杨师成，但因为有杨师古在，我不仅被罚没家产，也被贬为奴隶，被扔到了奴隶市场上。”
金无缺正色道：“按照杨师成的秉性，应该要置我于死地的。但当时这事，闹得人尽皆，杨师成也不敢动手，所以我最终仅仅是贬为奴隶。”
杜启道：“你的家人呢？”
提到这一点，金无缺脸上流露出愤怒和怨毒，咬着牙道：“都死了，他们是被逼死的。在我被贬为奴隶，被卖到商行中后，家中没了顶梁柱，他们举步维艰，在杨师成的逼迫下，最终他们都死了。都是我逞一时意气，导致家破人亡。”
杜启听到后，叹息一声。
这就是现实。
虽说大唐初定，天下渐渐开始安稳，可这个社会，依旧极为残酷。
人吃人，随处可见。
杜启的眼神渐渐锐利起来，他并非什么圣母心，也不是烂好人。然而，要让金无缺铁了心办事，就得让对方心服口服，就得让金无缺有奔头。
杜启没有宽慰金无缺，沉声道：“金无缺，你想为你的妻儿家人报仇吗？”
“想！”
金无缺直接就握紧拳头。
他无时无刻都想报仇，只是他一个普通人，甚至都成了奴隶，根本没有报仇的途径。
杜启的右手中指，轻轻敲打大腿，正色道：“本公子允诺，只要你踏踏实实的为本公子办事，你的仇，本公子可以帮你报。”
金无缺看了杜启一眼，有怀疑。
毕竟杜启太年轻了。
杜启继续道：“金无缺，你可以不相信我，甚至是怀疑我。但是，你除了相信我，还有其余的办法吗？你如今只是一个奴隶，想报仇根本不可能。更何况，本公子有欺骗你的必要吗？”
金无缺皱眉，也赞同杜启的话。如果没有外力的帮助，金无缺这辈子想报仇，那就根本不可能，他除了相信杜启，别无他法。
“扑通！”
金无缺直接跪在了地上，以头叩地，道：“小人金无缺，愿为公子效劳。自此之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要公子能为小人报仇，小人纵然去死，也心甘情愿。”
杜启道：“死就不必，本公子买了你，是要让你发挥作用的。你且放心，东宫倒台之日，便是本公子为你报仇之日。”
金无缺听到后，眉头上扬，露出意外神色。
东宫倒台！
这是什么意思？
要知道，东宫太子的地位，固若金汤，根本不存在任何问题。
杜启说道：“本公子名叫杜启，是秦王心腹杜如晦的儿子。如今，东宫和秦王相争，只要东宫被斗垮了，本公子替你报仇，轻而易举。”
金无缺一听，叹息道：“东宫太子，是一国储君。秦王要击败太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东宫要倒台，也并不容易。”
杜启说道：“不斗过，怎么知道呢？更何况，东宫有什么功勋和能耐？反倒是秦王，履立战功，威名赫赫，可以说大唐能有今日的规模，秦王有六成以上的功劳。更何况，你怎么就断定，秦王无法取胜呢。”
金无缺讪讪一笑，他只是一个商人，对官场争斗不怎么懂。
不过他认为既然东宫是太子，天然就占据优势。
要扳倒东宫，并不容易。
杜启继续道：“你唯一的机会，是等着秦王扳倒东宫。到时候，你可以手刃仇人。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放弃，我把你遣返回商行便是。”
“我相信公子！”
金无缺一咬牙，直接回答。
他没有选择。
他如今，只能相信杜启，相信秦王府一定会扳倒东宫太子。
杜启笑了笑道：“你且放心，太子虽说强盛，实际上，也就只是纸老虎而已，不值一提。最终取胜的，一定是秦王府。”
顿了顿，杜启继续道：“当然，这是最后的打算。如果这期间，一旦有了给你报仇的机会，本公子不会错过。”
金无缺道：“我相信公子。”
杜启道：“你明白就好。”
金无缺道：“公子把我买回来，不知道，是打算让我做什么呢？”
杜启沉声道：“你善于经营，本公子把你买回来，是准备让你做掌柜，替我打理商铺。如今，本公子准备开设一茶铺，专门贩卖茶叶。”
金无缺说道：“这样的生意，并不复杂，小人保证完成公子安排。”
“不，这事情不容易。”
杜启取出一点他炒制出来的茶，又拿来沸水冲泡，递了一碗茶给金无缺，道：“你来试一试，这是本公子炒制出来的新茶。你接下来要经营的，就是这种茶叶。”
“是！”
金无缺觉得古怪。
这泡茶，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金无缺饮了一口，仔细品尝一番，便道：“公子，这滚沸的水冲泡茶叶，顷刻间，就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虽说入口后，略有一丝的苦涩，但回味甘甜，味道绵长悠远。不过这样的茶，一般人不会喝，顶多是附庸风雅的读书人，以及达官贵人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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