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真有能耐啊,”尹离正声音平静——可以理解为暴风雨前的平静,“都给我进来吧,什么事关门了再说。”
闹大了!
尹离修本想找范柯行讨些安慰,然而范柯行从进门开始就抱着他手臂瑟瑟发抖。
“你离他远一点!”走几步,顿住,尹离正冲范柯行回头一吼。
他看上去暴躁极了,想只被偷了崽子的母老虎……恨不得甩甩尾巴将眼前一切东西全部砸碎。
“范公子,这是家事,您先回去吧。”尹离正深深喘了几口大气,冷静下来。
“好好好, ”范柯行如释重负,冲尹离修挥挥手,“那我走啦!”
他知道尹离修在他哥心中地位有多重,别说逛窑子了,就算他杀人放火,尹离正也不会拿自家弟弟怎么样。
不过骂一顿是少不了的。
“我会把今日之事如实告诉范伯母。”尹离正又补了一句。
范柯行离开的背影顿时变得荒凉而萧索。
外人走了,尹离修像鹌鹑一般跟在兄长背后,走了一会儿,尹离修小心翼翼问,“哥,你生气了吗?”
“你觉得我不该生气?”
“那你会打我么?”
“……我觉得你该打。”
“可是你说过不会打我的,你个骗子!”尹离修还委屈上了。
“……”
尹离修继续恶人先告状,“我都病了你一点都不关心我,还打我……你是不是要带我去祠堂?我要去给母亲哭坟!母亲知道了一定晚上托梦骂你。”
这是尹离修惯用套路。
他幼时有次闯了大祸,尹离正作势要打他,尹离修哭着说,兄长好讨厌,要是母亲还在,肯定不让兄长欺负他。
尹离正顿时泄气。
自从发现这个办法有效后,尹离修犯啥事都要给母亲先哭个坟,母亲肯定不会怪罪自己……
屡试不爽。
“……刚刚母亲给我托梦了,让我一定要教训你一顿,再宠着你,你怕是要上天了!”尹离正推开祠堂门,手指僵了僵,“等会儿,你说你病了?”
“嗯——”拖了个长长的鼻音,可怜至极。
尹离正伸手摸了摸弟弟的额头,是有点发热。
刚刚打开的祠堂门又被关上。
“走吧,先去我房间歇会儿,等下我喊招财去把范柯行喊回来给你把把脉。”
“不必,”尹离修眨眨眼睛,“范柯行说了,我这病可以慢慢变好,但是不能受惊吓。”
不能受惊吓是你自己说的吧?
“行了,我不罚你,但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你必须解释个清楚。”
尹离修如实禀告。
“真的?”尹离正面色缓和了些。
“句句属实。”
“那你也不能亲自去,下次让下人去带话就行了。”
鬼知道当他听到自家弟弟在青楼花魁的房间里自己是什么个心态,差点想申请调队御林军去砸了那家青楼。
“好。”
“你明日是不是还要拜访绪亲王?”
“当然,我可是费了好大功夫才请动秋怜姑娘。”
“秋怜姑娘?”
“就是那个花魁……貌似是绪亲王的相好,明日我将以她的名义将他约出来,我挺想知道绪亲王察觉道什么了?”
尹离正不明所以,“你傻啊,直接约啊。”
“卖艺不卖身的花魁向当今亲王递请帖,你说该有多少眼睛盯着?绪亲王会放得下身段?而私下互相约,青楼的人以为她跟我过夜,而绪王府的人则以为绪亲王跟范柯行喝酒,而俩人见面总不会互相问‘你约我出来干嘛’。最重要的是,我也想见识见识青楼……”尹离修越说,声音越小。
尹离正揉了揉爆青筋的额头。
他虽很少回家住,但下人收拾地勤快,卧室干净的一尘不染。
尹离正拍拍床板,让他躺下休息。
“算了,你先睡会儿吧,等下我会让下人给你摆两盆冰来。”
“两盆太少了。”尹离修嘀咕。
“不行,你还发热,不能受凉。”尹离正又摸了摸他额头,若不是现在热得发慌,他还想给他压床大被子呢。
“皇宫里怎么样了?”尹离修拉住兄长的袖子。
“桂妃小产了。”
“……贵妃?哪个贵妃?”
“桂花的桂。”尹离正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当初她仗着这个封号加上她肚子里的孩子在宫中趾高气昂的,现在不知该有多少女人暗地幸灾乐祸呢。”
“母子都死了?”
“桂妃还活着,但对外称的是母子平安,但她惊吓过度,怕是胎盘不稳,这两日她娘家人来得可勤了,不过皇上派人给拦住了。”
尹离修压低了声音,“是不是皇上动的手?”
“也不能这么说,最近正是螃蟹、杏仁等好东西出来的时候,后宫进奉的螃蟹很多,皇上派人给每个宫里都送了些……她自己不爱惜孩子,管不住自己的嘴,怪得了谁。”
皇上肯定是故意的。
自己见过那女人,仗着自己长得不错,一脸天大地大我最大的骄纵样,见了太后也不知道跪地上说几句吉祥话。
想必吃那些东西时也没想过后果。
“这只是初步,用不贞之身欺瞒圣上,妄图用野种替换皇子……诛九族也不为过。”尹离正眼睛一亮,“不过我很好奇那个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
尹离修点头附和,他也好奇。
“皇上已暗自派人将那夜在场的所有人,以及桂妃曾经思慕之人和思慕她之人,还有近几日准备探望她的人都查过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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