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雨泽带着满脑子凌乱的思绪回家,他洗了个澡,又吃了两粒止痛药。虽然医生说没有大碍,但疼是铁打铁的疼,他躺在床上,摸过手机,给宋勤砚发了一条消息。
……
宋勤砚离开医院走后,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自己的手机……严雨泽说过自己的家距离医院很远,没那么快到,可宋勤砚一看时间,都快过去三个小时了。
再远也该到家了。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宋勤砚点开消息界面,来来回回编辑着短信,他盯着屏幕上的时间,心想,如果再过一分钟严雨泽还是不发消息,他就主动发个短信过去。
他吸了一口气,正准备按下发送键时,原本空白的对话界面弹出了第一条消息。
严雨泽:我到了,没事。
宋勤砚松一口气,回了一个好字。
他放下手机,脱去那身皱巴巴的校服,用衣架将上衣挂起来。宋勤砚拉开衣柜,内侧的全身镜将他单薄的身影完完全全照了出来,他身上没有多余的肉,几乎都是皮肤贴着骨头,像根竹子一样。胸前的皮肤还烙着几道浅浅的疤痕,他看着这几道疤,那种灼热刺痛的感觉又浮了上来,活活撕开他的皮肤,带着尖锐的火舌往心脏里钻。
他闭上眼。
有些伤就算结成了疤,也会在你不经意想起的时候,隐隐作痛。
宋勤砚恨透了沈晖,恨他爱赌,恨他惹上了当地的高利贷。
当那些高利贷带着刀子找上门,沈晖一个人爬着窗户跑了,留下宋勤砚一个人在家。高利贷逮不着沈晖,干脆把怒火出在宋勤砚身上。他们以为宋勤砚是沈晖的孩子,几个壮硕的男人将他绑在椅子上,用电击棒一下一下敲在宋勤砚的小腹上。
那个叫越哥的长发男人蹲在他面前,嘴里叼着烟,掐着他的脸颊饶有兴趣地说:“啧,多漂亮的小孩儿……你也不想遭这种罪不是?”他的眸色一暗,紧紧卡着宋勤砚的下颚:“快说,沈晖在什么地方?”
宋勤砚浑身发麻,每一根神经都在抽搐,肌肉仿佛失去了活力。他说不出话,只能虚弱地靠在椅子上喘着气,细细密密的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进衣领。
越哥见他这副样子,倏地露出一个诡异极了的微笑,他在空中挥了挥手:“不说是吧?那就把他的衣服脱了,然后将照片送去他的学校,我倒要看看他能有多倔。”
宋勤砚的意识逐渐涣散,隐约记得有几个人粗暴地将他的衣服撕开,耳边响起布帛撕裂的声音,冰冷的刀子在他的皮肤上游走着……当他听见快门声的时候,已经彻底昏了过去。
等他醒过来后,家里乱得一团糟,身上还有几道血痕,不过伤得不深,只是看上去触目惊心了点。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带走了,他拖着疲软的身体从地上爬起来,用衣服擦去身上的血迹,原本干涩的眼睛被瞬间漫出的泪水滋润着,酸楚刺痛,他咬着嘴唇,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也尝到了无法言说的屈辱。
宋勤砚以为沈晖逃了就不会回来,没想到入夜以后,沈晖居然像个没事人样掏出钥匙、开门、进屋,一气呵成。沈晖从冰箱里拿了罐啤酒,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淡淡地问了他一句,有事没?
屋里已经被宋勤砚收拾干净了,沈晖不知道宋勤砚经历了什么,宋勤砚也没打算跟沈晖说,他就这样定定地看着沈晖,看着他脸上隐约的心虚和强装出来的镇静。那一刻,宋勤砚总算是明白了,在沈晖眼里,他既是一个拖油瓶,也是在关键时刻,能替他献身挡刀的人。
从那以后,宋勤砚没有和沈晖说过一句话,哪怕他们继续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宋勤砚缓缓睁开眼,从衣柜里拿出干净的衣服换上,砰的一声关上衣柜门。
就让这些事情永远关起来吧。
等他回到床上,将那几团毛线重新拿了出来,继续上手织围巾,估计用不了几天就可以弄好了。
……
翌日,班上的气氛有些奇怪,平日这个时候,该聊八卦的聊八卦,该抄作业的抄作业,总之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
宋勤砚大概猜到他们的反常和昨天的事有关,他回到自己的坐位上,一个和李恩桥玩得比较好的女孩走到他面前,脸色阴沉地质问他:“是不是你报警,赶走了恩桥?”
教室仍然保持着那阵怪异的死寂,只是很多似有似无的目光正小心翼翼地往他们这边靠近。
昨天的发生事情全校都知道了,甚至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在学校论坛写了一篇以李恩桥为主角的狗血宫斗文,结局是她陷害予贵妃未遂,被打入冷宫。
虽然这篇文的目的是娱乐消遣,但李恩桥确实被学校开除了。为此,学校连夜发了公告知会家长跟学生,并且警告学生不要做出任何不道德的行为。
班级群马上沸腾起来,有人匿名爆料,李恩桥之所以这么快就被开除了,是因为有人追究李恩桥的责任,这件事还转交到警方的手里……
这样一来,八成没有其他学校敢要她。
宋勤砚不太清楚这件事,昨晚他很早就睡了,醒了也没去看那个每天都99+的班级群。所以当他听见女生这么一说,心中也有些惊讶。
池希昨天跟他和严雨泽提过,他们有权利追究责任,同时也暗示了李恩桥可能面对的情况。宋勤砚知道自己没有报警,那只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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