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方即云,我感觉我在车上飙得正爽呢,忽然路上一口大锅砸下来,却没砸中我,砸中了我副驾位的吃瓜群众。
我现在的感觉就是这样。
这种意外很罕见,但它确确实实在我眼前发生了。
薛灵灭这家伙,谁想得到他憨了大半辈子,最后精了这一下?
可高悠悠难道是个随便让人忽悠的?
高悠悠疑惑地看了看阿渡,对这薛灵灭道:“你说……他是老七?”
薛灵灭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高悠悠却道:“那这方即云是谁?”
他果然怀疑到我身上了!怀疑得好啊!
薛灵灭似料到他这一招回马枪,早有准备道:“不过是我找的一个替身。”
“谁的替身?”
“自然是老七的替身。”
“你找老七的替身做什么?”
薛灵灭无视我的眼神接着说:“老七叛出接星引月阁之前,曾与我商量对策——若是他倦了为人作刀的日子,我就找个替身替他留下。可惜老七当初叛得太急,替身还没用上,他就受伤掉了崖。”
这一番解释合情合理,听来居然毫无差错!他难道是早就准备好了在这个时候发难?
高悠悠只看着一脸懵然的阿渡道:“他说的话,你可认?”
还用问么?阿渡能认了就怪了,他这仔子什么时候乖乖答应过?
我想阿渡这边肯定是要矢口否认了,结果他想了想,左边眉毛似和右边眉毛似打了个蝴蝶结,他就忽的迸出一份令人不祥的笑,整个人兴奋地抖了抖肩膀,道:“认,他都说出来了,我有什么不能认的?我就是改头换面后的老七!”
……??
你这脑袋上喷青烟的龟孙子在说个啥!!??
梁挽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厉声呵斥:“你胡说些什么!?你怎么可能是老七!?”
还好这边有位老母亲是知道分寸的,一把就要按住阿渡,谁料阿渡却不领情,浑然不惧地笑:“我怎么不能是老七?人家都指出来了,我难道要在这里装作不是?”
他不但在笑,连眼睛都黑到反光了。
这分明是想冒充七哥,好和高悠悠这等高手正大光明地斗上一场!
我算是看出来了 ,这仔子这一刻是眼睛反光,下一刻就想让棺材板反光了!
我马上对着高悠悠咧嘴一笑道:“你看看他这不成器的样子,他哪里就像个老七了?”
“还有你!”我指着薛灵灭就变了脸,疯狂叱骂,“你要杀他就该光明正大去杀!借着高悠悠的手去杀他,你心里就半点不臊?我方才不惜暴露自己也得护着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薛灵灭被我这恶声恶气看得一愣,道:“李藏风是你的朋友,怎么他也算是你的朋友?”
我怒道:“之前不是,几天前才是!”
之前说的是阿渡刺杀老一老二那会儿,我可没有和他里应外合。
现在说的是我掉下悬崖后成了方即云,他可就是我的龟孙子了。
薛灵灭若有所思,随后顿悟,这怨气和疑惑就跟着一丝丝渗出来了。
他那样子好像在说,怎么接星引月阁的仇人全成了我的朋友了?怎么他要杀的人全得被我护着?怎么叛徒和外敌混得如鱼如水,就他一个被人挟了性命,两头不得好?
这个我想也过,大概是臭味相投,咱们几个总能臭成一个坑里去。过不多久连梁挽这等干净人也得被我们带歪。
李藏风马上就咳嗽一声,道:“高悠悠,你不信方即云,那你可信我?”
高悠悠居然认真地瞄了瞄李藏风几眼,道:“刚才信的,现在我得想想。”
李藏风皱眉:“想什么?”
高悠悠马上看向了我,笃定地断出了几个字。
“色令智昏者,素来难以为信。”
我看到了李藏风瞬间呆逼的样子,我就感觉到这情形不妙了。
结果高悠悠立刻分析道:“但你是李藏风,你看人不该只看美色,更该看性子。我瞧这方即云为了护住好友,故意诋毁自己的声名,在我面前大言不惭,摆一副狷狂孤介的模样,可见胆色豪气不缺。想必他能吸引到你的,也并非是美色。”
故意诋毁自己的声名?
高悠悠怎么就看出来我在扯谎了?
不过这段话的好处是——我本来听见李藏风的大拇指摩擦起火了半天,他有滔天杀意要喷薄而出,却被这段话给生生止息了。
还好,高悠悠能混到这份上也不是个傻子。
我松了口气,接着解释道:“这小混仔子叫阿渡,是个不入流的剑客,前些日子在梅州的刘家休养了半年,他绝不可能是老七。你若不信,大可派人去问问刘家。”
高悠悠点点头:“这个我知道,他本就不是老七。”
我疑道:“你怎知道?”
“这个简单。”高悠悠指了指阿渡的平底靴和他的头顶,道,“从画像上和目击者的话上看,老七他……“
我知道!七哥的脸蛋比他要圆润很多!
“……比这小子要矮许多。”
……
……
矮!许!多?
我不就矮了他十厘米吗!?
谁让他长得一米九啊!?我一米八不行啊?
你说矮一点点就算了,你居然敢说矮许多!这怎么就是矮许多!
我真是差一点就想脱口而出“你凭空污蔑人清白”,结果被一旁的李藏风给拉住了手腕。
结果我看了看李藏风,他也是一米九的,看得我真是怎么看怎么不爽快,真想伸出手在他的平刘海上按,最好凭空把他按矮个十厘米,这样就显得咱俩势均力敌,同等高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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