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区被你管辖,看来不如何。”顾知遇道:“我刚才帮你消灭了个感染者。”
顾知遇有个外号,叫做“罂粟花”,这个长相艳丽的漂亮男人,是比毒药还要可怕的存在,与程北的杀伐果决不同,他喜欢折磨人,看着自己的对手、敌人痛苦绝望地在他的面前倒下。
“多谢。”程北的情绪并没有被他勾动。
顾知遇的舌尖抵在牙齿上滑动而过,浅灰色的眼睛像是蛊惑人心的漩涡,想要将人的魂魄给勾走,细长的眼尾一挑,他抬起犹如雕刻般的优美下巴,轻笑出声。
“中枢里的人觉得第八区不够平衡,这次的黑层爆发,更是引起了他们注意,程北你这个少帅做的可真不安稳呐。他们让我过来看看,你会欢迎我的对吧。”
程北冷眼一瞥,说:“顾少帅来了,自然会安排妥当。”他侧目看向刚才跟顾知遇打招呼的那名士兵,“你全权负责顾少帅的起居问题。”
士兵:“是,少帅。”
“顾少帅没事的话,那先不奉陪了。”
程北早就感受到窝在他手掌心地小家伙一直在扭扭捏捏地动着,那股黏糊劲蹭着他的手心,他心中浮躁得很,懒得与顾知遇周旋,两人一向不和,他懒得做表面功夫。
说罢不理会顾知遇,抬脚就上了重甲飞行车。
如今只有一人一鼠在,他重新摊开手,将苏小年暴露出来,冷霜寒眸盯着他看,小家伙身上除了臭还有丑,他缓缓开口:“怎么跑出来了,不是让你乖乖等我回来吗?”
苏小年呸呸呸地吐了几口,嘴里不明觉厉地觉得吃到了什么怪东西般恶心,他不敢抬头看程北。
但又委屈极了。
男人身上的气压低得令鼠喘不过气来,他替自己狡辩道:“叽叽、叽……”
谁让你一直没回来的,我……很担心的嘛。
“下次不许乱跑了。”程北有些无力地抬手要捏自己的眉间,等手到了眼前时顿住,指腹因为安抚小家伙,也沾上了脓液。
他心里不舒服地泛起恶心来。
“叽嗷~”苏小年不满地踢了踢小脚,在威逼的视线下,最后妥协下来。
程北见他不情不愿,冷嗤道:“还有离那人远点。”
苏小年疑惑抬头,不明白地拉长自己的声线问:“叽……叽?”
“他不是好人。”
程北终于知道自己的烦躁从哪里来了。
“叽呜~”
可是他刚才救了我呀,而且他看起来好好看,说话也好好听,你不能因为不喜欢他就说他坏话吧。
苏小年试图唤醒他的良知,漆黑的小眼睛露出满满的期羡神色来。
程北眸孔一暗,低气压地沉声道:“说了不许就是不许。”
语毕,他取出帕子将苏小年一裹,凶巴巴地就将他按在副驾驶仓座上,安全带“哒”地扣上,死死地锁住他的鼠躯。
重甲飞行车飞驰而出,比平时还要再快上几分。
熟悉的重力从苏小年的胸腔里迸出,扩散到周身,他下意识地紧绷神经,眸孔微微散大,“叽——”
开慢点!开慢点!
超速了哇~
愤怒中的男人并不理会他的尖叫。苏小年气得在小本本上记上一笔:臭男人,等我紫藤花开了,不给你闻!
程北的生气来得莫名其妙,车外的景物快速倒带,苏小年裹在帕子里的小爪子梳理着下颚上的毛毛,一边思忖程北生气的原因,难道是因为漂亮男人想要他,然后他生气啦?
叽嗷——
男人有这么在乎他?苏小年不相信地心里打上大叉号。
肯定是嫉妒漂亮美男的盛世容颜。
被扣上‘嫉妒帽子’的程北破天荒地将十分钟的路程缩短成五分钟不到,重甲飞行车停泊在楼下,程北通知了下属过来开走,顺便将他的专属座驾轻甲飞行车带回来。
交代完,他打开屋门,寒眸微微一凛。
亮晶晶的玻璃渣顺着楼梯口处洒落到客厅,本待在原地的家具也偏离了之前的位置,地板上是清晰可见的陈年占据之后的泛白印记。他凉薄的眼睑微垂,深褐色的冰潭双眸隐在修长浓密的睫毛下,视线落在地上点点滴滴的斑驳血迹上。
血迹很少,只有数滴,却十分醒目地刺入到眼底,他只觉得眼里有什么可怕的情绪在涌动着。
小家伙似乎没发现他的情绪,还在四处张望着,一边发出叽叽地叫声,似乎在嫌弃家里变得脏乱兮兮。程北一瞬之间好像明白了什么,小家伙为啥会跑出家。
是他忘了。
鼠兔本性胆小,怕被吓到,吓到就会乱不择路,严重会呼吸不畅而出现假死状态。
小家伙虽开智聪慧,可还是一只胆小的鼠兔。
他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对着他露出个自认为亲切的笑容。
莫名被摸了脑袋的苏小年抬头看他,猛地苏小年呼吸一窒,妈呀,程北他、他、他——竟然笑了。
好恐怖哦!
“叽呜。”苏小年两爪搭起,抱住程北的大拇指。
淡定淡定——
他表情真诚,搭配着他水汪汪的小眼睛,与湿哒哒黏糊糊胡乱黏在一块的绒毛,不再是之前那团可爱的毛团子。声音细细小小的,但却软绵绵奶气味十足,还是之前那团可怜兮兮的毛团子。
程北低垂着的睫毛一颤,寒眸里荡起微不可查的铁汉柔情之光,带着粗茧的指腹揉搓着颊囊,放低声量道:“不怕,以后不丢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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