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手中静静躺着一枚三角纸符,朱砂红纹缠绕其上,一头挂着细细红绳。
安舒阳确实知道少女去了大昭寺,却不知道少女竟然还特意为自己求了一道符。那大昭寺石阶无数,只有心诚者才能耐着性子走完……
“别看了,你的已经给你了,这是阿蓝和容怀的。”
“阿蓝?”
安舒阳诧异,若说有容怀的自己并不奇怪,但这阿蓝不过区区下人,也值得她不辞辛苦的跑一趟吗。
“对啊,就是平时跟着我的那位姑娘。阿蓝平时对我照顾颇多,我也没什么能给她的。”
少女说话时神色温和,就像谈论的只是一个普通朋友。
她,确实不会因为身份而区别待人。安舒阳有些不可置信,这世上竟真有这样的人。
一颗心,清澈纯善得能倒映出所有人赤裸裸的、最丑恶的一面,而后却用她的天真慢慢感染他人,像清风,似暖阳,会吹散污浊,驱散冰寒。
“你早点去睡吧,我走了。”
听到少女对自己的称呼变了,安舒阳眉宇缓缓疏展。
掂了掂手中符纸,收入怀中,看着少女婀娜身影远去,唇角慢慢绽放笑容。
“容怀,你在吗?”
少女娇婉声音在门外响起。
“这么晚了,不去休息,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容怀拉开房门,少女提灯亭亭立在夜色中。
“你好几天都没来看我了,明天我就要走了,你是不是也不见我。”
少女声音带着些委屈,推开自己,径直走进了屋内。
容怀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这几日竟是干了些什么幼稚的事。
“我以为不去看,心里就不会难受,可是我错了,小语……”
容怀走近少女身后,轻抚了下少女髻上珠钗,凝视身前心悦之人侧脸,目光深深。
摇曳的烛光投下两人身影,好像拥抱着一样。
容怀看着那影子,不由弯了弯唇角,待发现自己又因为莫须有的东西走神后,眉宇间是累积的烦躁。
“小语,不走好不好,留在这里,我会每天给你买你爱吃的,带你出去玩儿……”
丘从语差点就心动了,但是不行。
根据前几天系统的提示,自己应该多靠近男主他们。
现在容怀这边的数值已经停滞好久了,是时候换个收集对象了,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自己和女主他们住一起,机会更多。
“可是就算我能在这里呆一时,却呆不了一世啊,总归是要走的。不过,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啊,又不是永别,不要那么伤感啦。”
丘从语伸手抚平容怀紧皱的眉头,声音轻柔。
容怀抓住少女玉手,声音喑哑隐忍:“那、叫我一声阿怀好不好?”
丘从语觉得气氛有些暧昧,她再迟钝也看出了容怀眼中对自己的情感不像是普通朋友,那眼神中炽热的光,太过强烈,仿佛滚烫的岩浆,能灼伤人。
丘从语想抽出手,却动不了,心里纳闷一个书生力气也这么大的吗……
“阿怀,你捏疼我了……”
容怀赶紧放手,视线扫过,果然,少女娇嫩雪白手腕,一道勒痕显眼异常。
“对不起,小语……”
“阿怀,你知道我的意思的对吗,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仅救了我,这段时间还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我,这份体贴温柔,小语不会忘记的。所以,你别生气好不好……”
不!不好!错了,全错了……
容怀神色痛苦,浑身发颤,指尖冰凉。
若是她知道了自己也是简接害她坠崖的一份子,是不是会恨之入骨?这样虚伪的自己,有什么资格得到她目光的流连!
……
眼看着那载着少女的马车渐渐远去,容怀面色越发冰冷。
阿蓝只是怔楞地看着少女消失的街角。
不过片刻,有一丫鬟行至她跟前,说了一句:“王爷要见你。”
阿蓝神色一凛,摸了摸衣襟领口,跟了上去。
“奴婢叩见王爷。”
座上安舒阳头也不抬,一语不发,只把玩着手中纸符,神色晦暗,看不分明。
“把她给你的符拿出来。”
阿蓝自然知道这个她是谁。
今日得知这符容公子与王爷手中都有一个,自己当时并不敢接。并非不想,而是不敢。
最终,看似是在少女百般劝说下自己才接了,事实却是自己早已被少女那种内心深处的平等与真心相待震撼到,渴望着那小小的,载满了心意的纸符。
跪在地上的女子动作缓慢,从脖颈掏出埋在衣服下的纸符,解开绳结,跪伏着上前,递了出去。
“呵,除了这名字,还真是一模一样……”
不,还是有些不一样。自己的红绳里加了金线,比起普通的红绳,多了分富贵之气。
安舒阳眼含笑意,一时间神清气爽,甩袖将符纸扔还给地上之人。
安舒阳知道这是少女有意区别,但他却不知道,当时丘从语是怕骚包王爷找茬,特意给他选了根贵点的金线,免生事端。
“王爷千万别怪罪丘姑娘,她并非不敬王爷,这纸符乃是奴婢自己向她讨要的……”
阿蓝低低埋着头,眼睛紧紧盯着安静躺在自己身前的纸符,压住了那想伸手去捡起的冲动。
“还不快捡起来!她既然给了你,收好便是。”
“王爷……”阿蓝惊诧。
“下去吧。”
阿蓝收好平安符,神思恍惚,少女此去一别,只怕再难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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