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从语托着腮,坐在门槛上看着地上的蚂蚁,发着呆。
自己好几天没见到男主了。
明明之前不管是在田间地头,还是水沟河边都能遇到,但是现在就算她故意往他家门前凑都见不到周仁了。
丘从语觉得周仁好像在躲她。
为什么呢?是自己做了什么不讨喜的事吗?
难道……是那天吃饭太猛把他吓到了?
丘从语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之前做的努力都白费了。
不行,得主动出击。
收回视线,看了看自己脚上已经快被搓断了的草鞋,心里有了主意。
走到周仁家门口的时候,他家院门虚掩着,很静。
丘从语没贸然推门,只是扒在门缝看着里面。
周仁去村头还东西,回来就看到小孩儿悄咪咪地偷看着自家院里。
丘从语感觉到身后有一股淡淡的烟味儿传来,很快这烟味越来越浓,包裹了自己。
转头,周仁站就在自己身后。
周仁嘴里叼了根烟,黄纸的烟头被他牙齿咬着,鼻子和嘴里吐出白烟,有些看不清他的脸。
丘从语觉得周仁的今天的样子有些怪,很冷淡。
虽然他平时看起来都是一副冷冷的样子,但是今天有种刻意的疏离。
周仁见小孩儿赶紧站到了一边,仍旧只是埋着头,忽然有些莫名的烦躁。
她总是这样,不用做什么,只要低着她的脑袋,自己就会胡思乱想一大堆,想听她说话,想让她大眼睛看着自己。
周仁掸了掸烟灰,声音有些冰,“怎么来了?”
丘从语的视线看着他手指边已经快烧到屁股的烟头,瓮声瓮气道,“我鞋坏了、想请你帮我买一双……”
周仁听到这话,朝小孩儿脚上望去。
草鞋本来就不经穿,天天上山下地的,早就被磨得不成样子了,勉强地趿拉在那双小小的脚上。
小孩儿被看得有些不安,那白生生的脚指头扭了扭,让人想按着它,让它别勾人。
周仁用力吸了最后一口,扔了烟屁股,用脚碾了碾。
“下星期四赶集我叫你,你钱够吗?”
丘从语点了点头,赶紧说道,“我攒了一背萝的干蒲公英,可以卖了。”
周仁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自己本来想说可以直接买双给她的,不过按照小孩儿的性子应该是不会要的。
丘从语有些不自然,今天的周仁很别扭。
见小孩儿转身就要跑,周仁喊住了。
“别跑,跟着进来。”
丘从语跟着周仁进了屋,只见他到堆放杂物的地方扒拉出一个箱子,打开,都是些旧衣服鞋子。
有方文的,也有他们哥俩的。
周仁从箱底翻出了一双被压得弯曲曲的布鞋,用力捋直了递给自己。
“先凑合着穿,我看你脚和我妈的差不多大,这些都是她以前的,现在穿不了了。”
丘从语接过鞋子,凭着眼睛比划了一下,确实差不多大。
“谢谢哥。”
周仁觉得自己听到这声哥的时候,心里的那些别扭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胸口闷了几天的气就这么就小孩儿简单的一句话给吹散了,还觉得有些高兴。
自己还能再没出息点吗!
周仁觉得自己可能栽了,不知道什么叫爱情的糙汉子,却天天惦记着一个小女娃,每分钟都巴不得粘着她,眼睛只想往她身上放,恨不得把心都掏给她。
这几天自己刻意避开了小孩儿,心里的难受越来越强。
做的菜不是咸了就是淡了,切菜还切到了手指头……这些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全发生了。
那种烦躁不安和不舒服在见到小孩的第一眼到了极致,却又忽然全部消散了。
周仁看了看小孩儿单薄的身板,想着以后得把她喂得白白胖胖的才行。
周福听到声音,眯着还没睡醒的眼走了出来,脸上还有被竹席压的红印子。
“小赖皮,你又来我家蹭东西啦?”
周福的声音懒懒的,那打趣的意味倒是一点都没少。
丘从语抬了眼皮,只说了句,“四个馒头。”
周福愣了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小赖皮,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天天就想着馒头,瞧你这抠样儿。”
丘从语没搭理他,而是抬起小脑袋,眼巴巴地看着周仁,说道,“哥,他差我四个馒头。”
小孩儿的眼亮晶晶的,眼珠子很黑,清晰地倒映着自己的脸,像是把自己装进了她的眼里,心里。
周福撇了撇嘴,“小赖皮,你现在叫我哥,我立马给你,还外加枇杷,怎么样?”
话音刚落,小孩儿脆生生的就喊了声哥。
周福笑眯了眼,应到:“欸,乖~哥哥这就给你。”
丘从语亦步亦趋地跟着周福进了厨房,看他从锅里拿出了四个白花花的大馒头,咽了咽口水,还有一小吊黄澄澄的枇杷。
周仁皱了皱眉头,小孩儿太容易哄了,一点吃的就能跟着人跑了。
回去的路上,丘从语一边吃一边走,步子很慢。
到了村头的时候,见到了一个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裤的年轻男子站在路边的一棵大槐树下。
那人长得很好看,和周仁是两种类型的。
他很白净,浓眉,桃花眼,嘴唇颜色淡淡的,袖口挽了上去,手也很白,浑身有股子书卷气息,感觉燥热的温度到了他那里都降了几分。
丘从语疑惑,村里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个人了?
房绍很久没回老家了,在外读了几年的书还真有些想念这个小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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