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妙笙嘴硬道:“自然是这位白小娘子亲自给他的。”
元如意冷笑一声, 对元慈、恽夫人拱了拱手道:“大人、阿娘, 这枚戒指原本是在我那里的。儿幼时淘气, 见傻妮喜爱它, 故意将之藏起不说。后来时间长了, 也就忘了, 没想到被韩氏无意间找到, 起了恶念。”
这是丝毫不给自己的妻子留情面,直指韩妙笙栽赃嫁祸了。
韩妙笙脸色大变:“元如意,我知道你喜欢她, 可你别忘了,我才是你的妻子!”
在场的李长史娘子、夏都尉娘子见势不对,纷纷行礼告辞。再听下去, 就牵涉到吴国公府上的私事了。
元如意差点被她气笑:“韩妙笙, 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真相是怎样的,你心里清楚。”他转向元慈道, “大人, 儿子绝无一句虚言。”
元慈神情冷下:“韩氏, 你还有何话可说?”一个田诺无足轻重, 但偏偏小姑娘是白雁归的族妹。白雁归远道而来, 传达了圣旨, 其余正事还没谈,就要来探望族妹,显见对小姑娘的重视, 这就由不得他不慎重了。
韩妙笙怒瞪田诺, 双目几欲喷出火来,恨声道:“没错,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我就是恨透了她,恨不得她去死。现在不过是小小地冤枉了她一下,那又如何?”
小小地冤枉?田诺差点被她气乐了,有些人还就是能仗着自己的权势,把害人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她正要说话开口,白雁归拍了拍她的手,也不看韩妙笙,只对元慈似笑非笑地道:“元大人治家有方,是舍妹不懂事,没有好好地让令媳冤枉。”
元慈心中一凛,苦笑道:“白大人……”换了旁人这么说,以他执掌吴郡的底气还可以晾一晾对方,可这人是谁?十四岁出走淮扬,献计淮扬杨氏三郎夺取杨氏继承人之位,将原本的大热门杨允武彻底废掉;十五岁隐居南山,当年还是齐郡郡守的郭畅风雪夜迷路偶遇,交谈之下,惊为天人,拜为军师,助郭畅定下大计,趁乱取势;十六岁辅佐郭畅,联合各路勤王之师,先诛燕王,后定京师,挟天子以令诸侯,平五王之乱……如今,这位不过二十二岁,弱冠之龄,已是郭畅身边的第一得意人,权势滔天。
这位这次回来吴郡,明面上是传达圣旨,加封褒奖元家,可实际上,连元慈也捉摸不透,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值得他亲自出马?
元慈懊悔不迭:自己当初怎么就有眼不识泰山,将人放走,白白便宜了郭畅?否则,现在在京城执掌天下权柄的大丞相说不定就是自己了。
事已至此,懊悔也是无用的了。唯一庆幸的是,总算昔日还有几分香火情,不至于不好相见。因此,这位一来就说要来探视族妹,他想着做一个人情,和两个儿子一道,亲自陪着对方过来,哪知竟会撞到韩妙笙设局诬陷人家。
元慈差点没气晕: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原本是看中楚郡的实力,好为如意添一助力,才求娶韩氏。没想到韩氏竟是这么个脾性,小夫妻成亲一年,磕磕绊绊不断,家宅就没有个安宁的时候,如今更是变本加厉,连连惹祸。
元慈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当初那个小孤女有这样的造化,还不如答应恽氏,就定下她为如意的妻子。还好还好,好歹他当初还约定了元锐和她的婚事。
他沉下脸,对恽夫人道:“你是如何管家的,叫韩氏做下这等事来?”
恽氏一肚子的委屈:这个儿媳仗着父兄,素来气焰比她还高,排场比她还大,元慈又一向纵容,她这个继婆婆如何敢管?可元慈发了话,她也只有认下罪名:“都是妾身的错。今日之事,是我们对不住白小娘子。妾身定会严加管教韩氏,不教她再犯。”
韩妙笙冷笑,望向田诺的目光仿佛淬着剧毒:“管教我?我有什么对不住她的?你们元家是欺我韩家无人吗?待我写信告诉阿爹啊兄,好好和你们理论。”
“你住嘴!”元如意变了脸色,韩妙笙这话,竟是连父亲都顶撞了。
“啪啪啪”,稀稀落落的掌声响起,白雁归嘲讽的声音响起:“好气魄,楚郡韩家果然了不起。”他看也不看韩妙笙,向元慈淡淡而道,“不知元大人可有兴趣兼管吴、楚两郡?”
饶是元慈素来颇有城府,乍听这话,也不由血液上涌,头中嗡嗡,失声道:“你说什么?”眼角余光瞥到韩妙笙,冷静了几分,喃喃道,“我与楚郡乃儿女亲家……”
白雁归神情淡漠:“元大人若没有兴趣,想必蜀郡黄术,百越章起,黔地卢安都会感兴趣。”
元慈神色阴晴不定。
韩妙笙尖声道:“你是什么人,竟敢离间我们两家?”触到白雁归的目光,她陡然一窒,只觉寒意骤起。那是怎样的目光啊,冷若冰霜,利如寒刃,望着她的模样如看一个死人。她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只觉胆战心惊,色厉内荏地喊:“大人才不会受你挑拨。”
白雁归垂眸轻笑,笑意却不达眼底:“那再好不过。”
冷意瞬间弥漫。
元慈在一瞬间下了决心:“来人,将世子夫人看管起来!”
“大人!”韩妙笙不可思议地看向元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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