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和闻人宴一起从山坡上滚下去, 又一起受罚, 沈离经对他就更加热切了。时不时会路经他的院子, 一口一个小师弟来扰乱他的思绪。
一开始闻人宴只觉得不厌其烦, 后来这次数多了,便也习惯了。
反而是如果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沈离经来烦他,就连他自己都会忍不住放下手中的书。目光时不时暼过窗前, 不知道在想什么。
师父经常让那些公正严厉的弟子来监罚,甚至是让他们代为巡夜。闻人宴被选中的时候,没有人感到疑惑, 因为闻人宴的秉直公正是有目共睹的, 大家都无话可说, 就连年纪大一些的师兄见到他也不敢放肆, 稍微没个正行的都会在嘴上把关。
他是监罚的人中,年纪最小入门最晚的人。
三日都不见有人犯禁,而第三日晚, 却有了动静。
师父曾交代过,要尤其关注靠近后山的那堵墙, 有一条溪流从中穿过,还有一个不小的水池。常有弟子不按规矩, 翻墙出去摸鱼偷瓜, 让他头疼不已。
闻人宴巡夜的这几日还没有遇到这种事, 却仍是半分未有松懈。
等到夜深了, 他朝后山那里走去, 听见了些脚步声。
抬眼看去, 和翻墙翻到一半的沈离经来了个对视。
她梗住,进退两难,下去还是停在上面都不对,尤其是闻人宴脸色还很差。
“下来。”他捏着灯笼柄的手指紧了紧,另一只手去摸腰间的佩剑。
“抱着”傅归元早看他不顺眼,将瓜丢给蒋子夜,利落地跳下去。
傅归元比闻人宴大上两岁,个子也比他高,站在他面前装模作样道:“小师弟啊,不是我说你,有些事大家都心照不宣,你又何必如此认真呢?”
闻人宴一定会去告状的。
“你们明日都要去领罚。”闻人宴眼神扫过沈离经,她已经扶着蒋子夜下来了。而身后的蒋子夜怯怯地拉着她的袖角,一副被人保护的姿态。
“将偷来的东西放回原处。”
傅归元将瓜拿回来,在手上转了一圈,笑到:“我摘都摘了,放回去有什么用,看在我们关系好的份上,当作没看见行不行?”
闻人宴的回答是长剑一挥,削去傅归元一截衣袖。
他登时暴怒,将瓜塞到蒋子夜怀里,捡起一截树枝和闻人宴打起来。
沈离经还准备趁乱离开,被闻人宴踢过去一颗石子砸中了腿,抱着小腿痛呼。
只是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又是生在这么一个家族中,武功倒是不错,傅归元在他手上并不讨巧,连连后退。
沈离经被打得怒了,也上前和他对打。
闻人宴执剑的手微微一愣,似乎是没想到她也会上前。
过去他从未真正和人有过冲突,更未曾与女子打起来。
沈离经趁他愣神的当顺,直接向他靠过去,闻人宴光顾着闪躲。手上的剑被她夺去丢在了远处。
三个人这回是打得更加激烈了。
闻人宴被扔了剑,一时间也有些恼怒,却时刻记得对沈离经出手时不能太过分,是以处处被掣肘。
“好话不听,非要来这一套,闻人宴,我再说一次,你现在当作没看见我就不和你计较了。”沈离经闪身贴过去,拽住了他的袖子。
闻人宴脸上浮现出怒气来,也冷笑道:“你们犯禁,却成了我的不是?讲不讲理。”
她理直气壮:“我从来不讲理。”
说完后又和他打起来,似乎是铁了心要教训他一次。
闻人宴躲避时推了她一把,沈离经往后退了几步,眼看着就要栽到身后的水池里,闻人宴伸手去拉她,而即将掉下去的时候她却扣住了一旁的怪石,反而将伸手拉她的闻人宴推了下去。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就连傅归元和蒋子夜都短暂的愣怔了片刻。
闻人宴湿淋淋地站起来,表情好似要杀人,头发被打湿了,狼狈的贴在额边,墨瞳中凝着冷寒的光,直直看向沈离经。
她有些心虚:“这可不怪我哦。”
闻人宴一言不发的从池中出来,看都不看他们,将地上的剑捡起来,缓缓离开了。
傅归元小声问沈离经:“是不是过分了,再怎么说也是小师弟,联合欺负他,好像不地道。”
蒋子夜扯了扯她,说:“我送你回去吧,这不怪你,回去早些睡。”
沈离经看上去没有太大的愧疚,只是点点头,道:“怪我又怎么了,就是欺负他,能拿我怎么样,以后回了京,看我怎么烦死他。”
“真是这样最好。”傅归元突然觉得手里的瓜也不好吃了。
第二日,他们三个一直等着受罚,却没想师父只叫了沈离经一人过去。
沈离经见到了师父就问:“小师弟告诉您啦?”
师父冷笑一声:“果然是你,今日阿宴染了风寒未曾来上课,却一早来向我交代了几句巡夜的事,园子里的瓜少了三只,他没有和我提起过你们三人,必定是发生了什么。”
沈离经听到闻人宴染了风寒,心虚得严重了。知道师父都明白了,也不再扭捏。“都是我的错,昨晚欺负了小师弟,他定然是生气了。”
“自己去领罚,然后找阿宴认错。以后他每日的药,都要你亲自去煎,端给他服用,直到病愈。”
沈离经对此没什么异议,低头应了一声,出了院子才长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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