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二人又随便聊了些,褚言顺便将从沈容辞那里听来的、关于祭月使者的事告诉了他。
不料时凇昱早就知道那使者是时瑾的人。
“成王每天往春香楼走,总不会只是为寻欢作乐,还是需要干点正事。”时凇昱一边说着,一边慢条斯理地剥着柑橘皮,最后摘下一瓣,递到了褚言嘴边。
褚言当即想到了那天小倌给沈容辞塞橘子的画面,以及最后在门外,她为了气时凇昱,说的那些清水寡淡的逍遥。
眼下一抬眸,便见眼前人正意味深长地笑着,褚言瞪了他一眼,“不吃。”
时凇昱低声一笑,也没再执着,收回手塞到了自己嘴里,还故意哼了一声,表示味道不错。
“……”这人是小孩吗?
褚言表示无语。
“所以说,他去春香楼就是为了跟那位男子联络?”她转回了话题,思绪又往回倒了很多,喃喃自语道:“难怪江湖传闻说他是断袖呢,原来是去联络眼线了,结果不小心被人给撞见了……”
由于声音低微,时凇昱只听了个一知半解,他皱了皱眉,“什么传闻?”
“……”褚言看了他一眼,见他满脸疑惑,一心想求的答案的模样,褚言只得复述一遍,“说成王是断袖。”
“……”只见他登时一顿,捏着橘子瓣的手倏然停住,悬在半空中一动不动。
褚言顺手接过了他手中的橘子瓣,递到了自己嘴里。
确实挺甜。
“时瑾天天往春香楼跑,都还有人说他有断袖之癖,那我这些年来一直……”他思索了许久,斟酌着应该用什么词来总结自己的这些年,半晌,终于得了个结论,“一直清心寡欲。”
“那江湖传闻岂不是早就……”
褚言没想到他竟想得这么远,还给自己平添了这些莫须有的顾虑,她忍俊不禁道:“是啊,传的可厉害了,害的您风评严重被害!所以呀,你还得好好感激我。是臣女替王爷洗清了嫌疑哦。”
“……”虽然听着怪怪的,时凇昱还是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思量了许久后,迟疑地道:“好像确实得谢你。”
以前自己独身一人,百口莫辩,如今他有了王妃,那么流言蜚语就不攻自破了。
褚言憋着笑,实在不忍心再去戏弄他,便又回到了最开始的话题。
“所以说成王就只是为了在皇帝身边安插自己的眼线?”
谈论到正经话题,时凇昱便恢复了认真,“一来是为了获取皇帝的信息,二来还可以想想诡计,无事可做了就来构陷我一番。”
“只不过,一开始他就卡在了第一步。”
“?”褚言不解。
“他发现了皇帝的计划,知道他想要炼取长生诀。”时凇昱解释道:“作为清心堂堂主,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于是便又差遣了别的人,使之随皇帝的人潜入皇宫,暗中阻止这一切。”
褚言只想说一句,这时瑾真的把盐吃多了,闲得慌。
每天劳心劳力啥都要管,夺取皇权是他,暗中谋划是他,维护世界和平也是他。褚言不由暗暗咋舌,不愧是男主人设。
一路上太无聊,只能看看书卷,吃吃零嘴,聊聊天来打发时间。
最后,实在是百无聊赖,不知褚言从哪里翻出了棋盘。
时凇昱本以为要好好对弈一场,结果被扯去下了两三天的五子棋。
而且他还得故意让着,不能赢得太快。
当然,还不能总赢。
队伍又慢吞吞行进了两日日,他们才进入了荒山野路。
入夜,火堆升起。
酒足饭饱后,大家正在一边烤火一边聊天。
正是闲散放松之时。
就在这时,忽闻飞矢一声呼啸,方才还满脸笑意,兴致勃勃地讲着荤段子的侍从当即倒地。
鲜血氤湿了厚厚的袄子。
人已经死了。
不待四周的人反应过来,只见四面八方涌起黑接连不断的人影。不知从哪竟跳出了上百号人。
他们从夜色中突然出现,蒙面而行,一身黑衣,个个手执弓箭,飞矢若雨点一般,朝逃窜的人群射去。
凌厉而狠毒,几乎箭无虚发。
火光伴着连绵不断的喊叫声,血腥味冲天而上,此般修罗场景,仿佛是恶鬼前来索命。
褚言没想到,对方竟如此沉不住气,这才刚走三四天,就忍不住动手了。
而且还真的要下死手。
时凇昱手执长剑,当即掀帘欲出,临走时不忘嘱咐褚言道:“你就在此处不要动,等我回来。”
褚言心下焦急,手已握住剑柄。
她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单看着外面的场景,就已是心急如焚,对面人数如此庞大,且都是训练有素的精兵强将,这一回,怕是凶多吉少。
就在时凇昱即将跳下马车时,褚言一把拉住了他,待他刚一回头,就凑上去亲了下他的唇瓣,坚定道:“我和你一起。”
然后先他一步跳下了马车。
寒光乍起,殷红染尽锋刃,这是她第一次拿起剑实战,但这几个月的艰苦练习,以及多年打下的稳固的基础,使她动作行云流水,一时难敌。
当然,也多亏沈容辞送来的剑。
自她知道褚言开始练武时,便找了城中一家手艺顶好的铁匠,历时一个月才造出了这把剑。
虽称不上绝无仅有的绝世宝剑,但也比普通的铁剑强了不知几百倍。
是不是好剑,拿在手里用起来就知道了。
无疑,褚言之所以可以这般矫捷凌厉,委实缺不了这把剑的画龙点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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