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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林徳先把李大川请进屋里。
“大川啊,这事我考虑好了,等到蒋家的事了结了,你就带着人走吧!其他的,再慢慢商量,反正不能亏待了她们母女俩……”
“林大伯,那就抓紧点……”
李大川怕夜长梦多,恨不得立马就启程。
可林徳先却坚持把婚书拿回来,不然,蒋家那边可打发不了。
李大川只好在厢房里守着。
还托人给李家铺那边捎了口信。
到了半晌午,蒋家果然来人了。
那个蒋老五气势汹汹的,非得要人。
林徳先板着脸说:“蒋家兄弟,人已经找不着了,你要人何用?”
“我不管,这是大师算好的,说我娶了这房媳妇就发达了,日后吃喝不愁,还能升官发财哪!”
蒋老五摆出了一副无赖样。
林徳先明白,这是讹上了。
什么八字相合?摆明了就是要钱的。他不能开这个口,不然就没完没了了。
林徳先打起了哈哈,绝口不提钱的事。
张氏在一旁,暗自后悔。
这哪里是什么好人家,分明是欺行霸市的小混混啊!
正僵持着,那蒋老五眉头一皱,大喝一声。
“哎呦!”
说着,就抱着头满地打滚。
那个管事的吓了一跳,赶紧把人搀起来。
林徳先冷眼瞅着。
他不晓得这是混混的把戏?还是真得闹起了头疼?
那蒋老五抱着头,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
嘴里嚷嚷着:“这太邪乎了,快走!”
林徳先这才明白蒋老五真得中了邪。
张氏也瞪大了眼睛,不敢吱声。
见蒋家人走了,赶紧关上了院门。
她朝西厢房瞅了一眼,脸露惧色。
想过去瞧瞧,又顿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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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动静,李秀娥自然听到了。
可她充耳不闻,只是抱着女儿。
小婵还未醒来,安安静静的。
如果不是那微弱的呼吸,还以为没气了?
想着女儿的点点滴滴,李秀娥鼻子一酸。
她忍了忍,又咽了回去。
小婵多爱笑啊,刚出生时,就知道跟娘打招呼了。她呢,也不能哭,要像小婵那样坚强才是。
李大川在外屋守着。
蒋家的事儿轮不到他出面。
他只要把妹子和外甥女带回去就成。
对那些乱七八槽的,他才不信呢。
那个蒋老五分明是喝多了,坏了身子骨儿,才恶疾突发。敲诈勒索不成,就灰溜溜地走了,哪里是中了什么邪啊?
他这么想,林家人却不这么看。
心说,这样也好,趁着机会把妹子带走,省得又出啥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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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个时辰,那个管事的又来了。
他拿出一纸婚书,一叠声地说着:“林徳先,这婚赶紧退了!你把彩礼还回来就成!”
林徳先暗自诧异,这事就这么了了?
他生性谨慎,怕蒋家出尔反尔,就让骏才去请中人过来做个见证。
等候期间,林徳先试探着问道:“蒋家兄弟哪?咋没一起过来?”
“唉,蒋老五正在床上挺着呢!要死要活的,说中了邪!瞧这门亲事结的,破财不说,还差点丢了性命!”
管事的唉声叹气。
林徳先松了口气。
他明白这事算是彻底了结了。接下来,就是林家和李家的事了。
不一会儿,来了两位族老。
在众人的见证下,文书拟了,婚书也退了。
族老们陪着林骏才,提着那箱彩礼,跟管事的一起去了蒋家。有林家大儿媳妇的先例,银钱经手之事,一定要当事人在场,省得翻脸不认账。
事情办完了。
林徳先唤了李大川和李秀娥进屋。
他把一摞银元搁在案上,放缓了语气说道:“秀娥,这是骏山留下的,你就收下吧!也算是我们林家给娃儿的一点心意……”
林徳先有些伤感。
李秀娥抱着小婵,心思不在这上面。
李大川就代妹妹收下了。
他打算先带人走,改天再过来拉东西。
林徳先拍了拍胸脯,说:“大川,你放心,我们林家这点信誉还是有的!”
李大川不在乎那点东西,就点了点头。
李秀娥早就收拾好了。
这边一发话,就提着包袱准备走人。
她看了看西厢房,这是她跟骏山的屋子,有着甜蜜也有着伤感。骏山不在了,那些回忆也随之远去了,该抛下的就得抛下。
李秀娥咬了咬牙,抱着女儿出了屋子。
小婵在襁褓里,昏昏沉沉地睡着。
张氏瞅着娃儿,也抹了一把眼泪。
不管咋说,这都是骏山的骨肉,就这么随了李家?
刘彩云也抱着凤儿出来了。
她拉着秀娥说了几句话,还把一串铜板塞过来,说:“秀儿啊,咱姐妹们一场,也没啥可送的,这个拿着,就在路上歇歇脚,喝口茶吧?”
李秀娥自然不肯要。
拉扯中,刘彩云把铜板塞进了襁褓里。
谁都没注意,一同塞进去的还有三道黄符。
这是刘彩云请来的,也是她亲手篆刻的,威力大着呢。
李家兄妹走了。
刘彩云站在院门口,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冷冷一笑。
谁都不晓得,林家坪那个“名动一时”的大师,就是她自个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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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时,顺风顺水。
不过两个时辰,就到了李家铺。
一进门,李秀娥就红了眼框。
她见爹娘在堂前守着,就疾步冲上去。
“爹!娘!”
“秀儿!”
李秉坤眼圈微红,随即就忍住了。
赵氏一把抱住女儿,泣不成声。
“秀儿,娘都收拾好了,还住以前那间屋子……”
“娘!”
李秀娥心里踏实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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