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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晓光觉得自己有了变化。
可具体是什么?又说不上来。
他看着爸爸,嘴里动了动,却未发出声响。
杨成业见儿子虚弱不堪,很是心疼,也顾不上追问了。
“晓光,你好好休息,爸爸在这里守着……”
“唔……”
杨晓光吃了药,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时,观察室的门开了。
一位女军医轻手轻脚地走进来。
“春芳,你回来了!”
“嗯,刚到家……”
徐春芳顾不上多说,就坐在床边,用手背试了试儿子的额头。
还有些湿热,不能大意。
“老杨,晓光这是受凉了?”
“唉,不晓得是咋回事,突然就发了烧……”
杨成业搓着手,很是愧疚。
是他疏忽了,春芳随着医疗队下去支援,三个娃娃就放了羊。不知啥时候晓光就生病了?等他发现时,都烧糊涂了。
徐春芳也觉得奇怪。
晓光长这么大很少生病,像这样高烧不止还是头一回。
她看着儿子,一脸疼爱。
就给儿子擦了擦脸,掖了掖被角。
“春芳……”
杨成业欲言又止。
“老杨,咱们回家再说……”
徐春芳明白丈夫的意思。
杨成业点了点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谜底就要揭开了,他却于心不忍。
不管咋说,小凤是他们看着长大的,跟自家孩子是一样的。那种猜测一旦成真,还真是接受不了。
*
在驻地医院呆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杨成业背着儿子回家。
“爸,我自己走!”
杨晓光想下来,杨成业还是背着他。
儿子不过九岁,心性就像大人了。
杨晓光蒙着头,趴在爸爸的背上,昏沉沉的。
听爸爸说,他说了好些胡话,什么粮食种子,还有基地,还不停地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他知道跟那个梦有关,可他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父子俩进了门,徐春芳正在做早饭。
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迎了上来。
“晓光哥哥,你好些了吗?”
“唔,好了……”
杨晓光想抬高嗓门,可还是有气无力的。
杨成业把儿子放在床上,盖上了被子。
未能杨叔叔开口,小姑娘就端了一杯开水过来。
“小凤,你快去吃饭,一会儿该上学了!”
杨成业挥了挥手。
“叔叔,来得及!”
林玉凤甜甜地笑着,摆上了一盘杂面窝头。
“叔叔,快趁热吃!”
林玉凤咧着小嘴,眼睛弯弯的。
杨成业神色有些复杂。
自从春芳发现小凤的血型,那个问题就困扰着他。一直以来,他和春芳把小凤当成自家孩子精心抚养着,可现在却有些焦虑。
如果小凤真得不是骏山的孩子,该咋办?
赶在困难时期,总不能把人送回去吧?那边是偏远地区,吃没吃的,喝没喝的,老乡家里怕是负担不起。
可那个小姑娘呢,骏山临走前托付给他,不能让孩子流落在外啊。
林玉凤就像感应到了什么,眼神一暗。
随后,就遮掩住了。
她跑过去喊晓刚起床,嘴里还说着:“小懒虫,快起来,太阳都晒着屁股了!”
小家伙爬起来,迷瞪着眼睛,噘着小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
小凤和晓刚上学去了。
晓光在里屋睡觉。
杨成业和徐春芳关起门来,商量事情。
“老杨,小凤是骏山大哥家的闺女……”
徐春芳把打听到的情况说了一下。
杨成业虽然早有预感,可还是难以接受。
“那骏山的闺女呢?”
“暂时还没有下落,不过,小凤是冒名顶替的,这个假不了,虽然是大人的主意,可……”
徐春芳摇了摇头。
当初,她和老杨决定收下小凤,就是因为小凤是林骏山的遗腹子,娘改嫁了,没人照应。可没想到却被林家掉了包。
回头想想,还真是大意了。
她早就发现小凤长得不像林骏山。一开始并未在意,觉得孩子随娘。直到上个月,去学校给孩子们验血型,发现小凤是AB型,才起了疑问。
她记得很清楚,林骏山是O型血,给伤员输过血,还笑称自己是“万能输血者”。可正因为林骏山是O型血,不论孩子娘是什么血型,都不会生出AB型血的孩子,也就是说小凤并不是林骏山的闺女。
徐春芳不放心,又给小凤验了一次,还是AB型血。
她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这次下去,她特地托人打听了一下。那人找到林家坪,才探到小凤是林骏山的侄女,三四岁了才挂在林骏山的名下,并不是他亲生的,那个“遗腹子”早就没了,所以林家才想着冒名顶替。
徐春芳有一种直觉,那个“遗腹子”应该还在。
只要找到孩子的娘,就能寻到孩子的下落。
杨成业也叹了口气。
“春芳,小凤咱就先养着吧?”
“嗯……”
徐春芳点了点头。
她和老杨心里都不好受,本想着做件好事,却让另一个娃娃受委屈了。
赶上自然灾害,农村的日子多苦啊?可继续查访,一个是困难,另一个他们也养不起。可即便是这样,也不能放弃,还要继续找下去。
爸爸妈妈在说话,杨晓光莫名醒了。
那段交谈,他听得一清二楚。
他也不晓得听力为何这么好?隔着两道墙都能听见。
原来,小凤妹妹是冒名顶替的?那个小妹妹呢?又在哪里藏着?
杨晓光十分好奇。
不知为何,他想起了梦中呼喊的那个名字。爸爸说好像是“小馋小馋”的,还以为他肚子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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