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人心如棋
藏经释正一往第十八，山经解副二往第十三
荆老太使劲憋住，这一口血这才没有吐了出来。
荆老头右手一抖，一拉，那一根长绳再次将荆无病拉了回来，这一次却是将荆无病放到了那地洞之前。
荆老头冷冷一笑：“就凭你们还想将我骗到这里，是要用这陷阱杀了我们？恐怕没那么容易。”
荆老太没有说话，此刻她体内气息混乱，正自努力调整。自是无暇顾及荆老头的不屑言语。
荆老头看着荆老太，慢慢道：“看你这一招怀中抱月，应该是山东厉家的开山拳招数，你们厉家早些年间，据说被人杀了满门，想不到居然在这里遇到厉家的后人，嘿嘿，想不到啊想不到——”
荆老太气息渐渐稳了一些，这才开口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听荆老太这一句话，似乎已然承认荆老头所说的不错。
荆老头冷笑道：“我知道的还不止这些。——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吗？你们一共是姐妹四人，你排行老四，你上面还有三个姐姐，老大老二在山东灭门之事中，死于非命。厉家上下十八口，只剩下你和你三姐，活了下来。而后你们苦心积虑，要找到杀害你们厉家十八人的凶手报仇，经过数年寻找，终于被三姐找到。你三姐知道杀死你们全家的就是这荆家村的荆家父子。你三姐偷偷找上门来，一番偷窥之下，却发现凭着她自己的武功，全然杀不了荆家父子，你三姐这才狠了狠心，隐姓埋名，换了一个身份，将自己嫁给了荆老二。这几十年里，卧薪尝胆，就是为了杀死荆家父子。”
荆老太双眼睁大，眼睛之中满是骇然之色，忽然厉声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荆老头不理他，继续滔滔不绝的说了下去：“你三姐处心积虑，这么多年，还是没杀的了荆家父子。荆老爷子最后还是寿享天年，驾鹤西去。荆家老大一直在外，渺无音讯，这荆家只剩下荆家老二在家里，你三姐想要杀了荆老二，但是夫妻毕竟多年感情，加之又和荆老二生了一个儿子，思来想去，还是动不了手。谁知道几年前，你忽然就找上门来，暗中和你三姐联系，得知你三姐不忍动手，你和你三姐一番争执之后，动起手来，失手之下，你杀死了你三姐。随后一不做，二不休，你又将你三姐的儿子媳妇统统在外面杀死，而后将你的侄子接了过来，易容成你三姐的儿子模样，以便在外面接应。这样你才好在荆家村正大光明的住了下来，然后装成你三姐的样子，伺机杀了荆老二。你三姐和你本是双生姐妹，自然容貌长得一模一样，除了一个心狠手辣，一个优柔寡断之外，并没有不同之处，这样一来，这荆家村包括荆老二都是被你蒙在鼓里，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荆老太脸上神色阴沉，似乎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地洞之中的荆墨宛如夜空一连串的大雷，一个一个从他的心空响了起来，他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对自己慈和有爱，呵护有加的荆老太居然也是一个冒牌货……
这让他如何相信？
…………
荆无病躺在地上，也是听得目瞪口呆，浑然忘了身上的伤痛。待得荆老头说话一停，荆无病立时大声道：“你胡说，我二奶不是的——”不是什么，荆无病此刻也是说不上来，毕竟刚才荆老头的一番话，信息量太大太密，荆无病还是没有全然的领悟过来——
荆老头冷笑道：“你问问你这位二奶不就知道了？”
荆无病抬眼望向荆老头，大声道：“二奶，你说这个死老头是不是胡说八道，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厉家的人，对不对？”
荆老太没有回答，只是双眼盯着荆老头，冷冷道：“你还知道什么？”
这一句话虽然没有回答荆无病的问话，但是似乎已然证实了荆老头所说的句句为真。
荆老头冷笑道：“我知道的太多了，我知道你本来想杀死荆老二，但是后来知道荆家的一些秘密之后，这才没有动手，而是一直在暗地里调查，只不过查了这么多年，却还是一点头绪也没有。前几天，和荆老二一番争吵之下，你这才狠下毒手，将荆老二杀了，然后就封在那箭毒木的棺材里面。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被荆墨那小子看到，告诉了你，你这才连下毒手，杀死了霍三婶，过大奶，郭四奶奶，这几个人每日里跟你一起打牌，谁都没有想到，最后遭了你的毒手，我说的对不对？厉四婶？”
荆墨又惊又怕，脑子里面一片糊涂：“奶奶为什么要杀了她那三个牌搭子？”只不过此时，荆墨虽然不知道荆老太杀死三个牌搭子的原因，但是荆老太杀人的事情，他却已经有些相信，毕竟那一天晚上，他是看到奶奶的鞋子上泥泞不堪，而奶奶三个牌搭子又都住在水塘旁边，是的，那一天晚上，天上还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这个问题，荆老头很快就给出了答案：“我知道，你杀了那三个牌搭子，是害怕荆墨跟你那三个牌搭子所说的话泄露出去，泄露出去的话，我就会知道箭毒木棺材的事情，也就很快知道荆老二被你杀死的事情——毕竟，没有人能在荆家大宅杀死荆老二，也没有人会傻到杀死荆老二之后，将荆老二的尸体放在那一口棺材里面，放到仅仅一墙之隔的后院堂屋之中，这一切也只有你才会这么做。也只有你做了，才会无人知晓，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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