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像您说的那样，您也不是实验品。我就实话实说了，我们看中的是您的经验。”
“喔。”
龙淮君拨动咖啡杯，蜷缩在沙发角落，把书摊在膝盖上，无意识抚摸着脚尖。
“要说经验，世界上谁能比得上您呢？”
“嗯。”
“对能力者的研究最近这些年不过刚刚起步，而能力者出现也是在近代。我们走了很多弯路，可能犯下很多常识性的错误。我们进展缓慢，但如果有您的帮助，就能避免很多弯路。”
“噢。”
“希望您真的可以考虑一下，而且如果有什么成果的话，也能惠及到您，说不定能让您的能力更上一层楼。”
“这样啊。”
“如果您能同意，绝对是整个世界的福音！”
龙淮君翻到书的最后一页，在结尾，有写作者的生平事迹。
居然和妻子双双自杀了？
“您答应了吗？”
“抱歉，”龙淮君将书扔在沙发上，探身在茶几上翻找。几十年前的小说，已经过期的杂志，竟无一可观。
只好看看电视。
“我呢，是非常懒惰的一个人，工作之余就只想在沙发上躺着……”
动画片又变了，变成机器猫和大雄。大雄又哭哭啼啼的找上自己的机器伙伴，而后哆啦A梦也从口袋里掏出它那些来自未来的神奇科技。
时光机。
未来真的会有这个技术吗？
这点存疑，但不是不可能。
但可能不是像那样简简单单，整个人都回到过去。如果只是灵魂回到异世界的过去，应该可行。
电话里，西木最后说：
“您真的不打算和我们合作吗？”
“不打算。”
他笑了笑，笑声从听筒里传来：
“如果您执意如此，我们也没有办法。但我希望您能再考虑一下……”
“唔。”
“我们知道，最近有不少人在找您的麻烦……”
“哦，原来是你们在捣鬼吗？”
“不是，这点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西木笑着说，“那是一个黑市的悬赏，或者说是某人散布的消息，找您麻烦的人，多半是为了那个悬赏去的。”
“什么悬赏？”
龙淮君好奇的问。
“找到您，和您打架，胜败都有奖金。最高上百万。”
“喔，怪不得。”
“但比起奖金，您本身的吸引力也是那些人前赴后继的重要缘由。”
“说这些干嘛？”
龙淮君换了个姿势，抓起外套，褪下衣袜，丢进洗衣机里。洗衣机滚筒哗啦哗啦的响起来。
“您知道，以前为什么没人找您麻烦吗？”西木道，“因为以前，您毫无疑问是最强的那个，人们畏惧您，连国家也不敢找您的麻烦。可如今不同……”
他顿了顿，笑着说：
“相信您也知道，如今的您已大不如前了，何必在固持己见？时代变了，国家始终是国家，您一人的力量又怎么样呢？”
“这是威胁我吗？”
“这是事实，我只是把道理告诉您。”
“如果我还是拒绝呢？”
“您有拒绝的权利。”
有拒绝的权利，但若拒绝，就会不得安宁。
他恐怕是这个意思。
龙淮君说：“抱歉。”
挂掉电话。
窗外还在下雨，昨夜的雨一直到现在没停。将内衣从洗衣机取出，挂在阳台。西裤和外套则用熨斗烫平，挂进衣柜里。
关掉电视，外面的雨声变得清晰真切。雨中汽车飞驰而过的嗡鸣声从街道上传来，客厅里不闻其它声音，异常寂静。
龙淮君光着身子在沙发上盘腿坐着。双腿间放上一本鞋鉴，一边浏览新款女鞋，一边喝咖啡。
手机在这之间一直未曾响起，让她松了口气，姿态也更随意。
雨声越来越大。
望着磅礴的雨幕，心里突然涌现出一股冲动。
就这样光溜溜的冲到街上去，在别人的注视下跳着舞，肆意展现自己的身体。
走下沙发，光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将阳台晾晒的内衣取下，挂在室内。
拉上窗帘，龙淮君盘坐在落地窗后，借助窗帘间投进的光线翻看《万叶集》。
偶尔也想放纵自己。
想当个普通人，有正常的生活。
这样的愿望之强烈，几乎刺激得她快流下泪来。
……
龙一鸣躺在床上，身旁是沉睡的妻子。
秀子睡得很香，脸上疲惫的神情稍有缓解。身体自然蜷缩，趴在他的胸口。
龙一鸣将手搭在秀子的肩膀，嗅着妻子发丝的香味。
这时，他更加强烈的感觉到，被子里还有另一种与众不同的气息。也是香味，可和秀子的香味不同，是一种近乎天然却又摄人心魄的香。
龙一鸣眼神茫然，盯着天花板。
闻着那香味，细细的品味，他仿佛能想象得出：就在几个小时以前，这张床上睡着另一个女子。
她沉静的躺着，秀美绝伦的身体在床上压出一个浅浅的印记。呼出的气体，细腻的皮肤，被子挂在她的身上，自然带上了她身体的香味。
秀子在怀里动了动，双手攀上他的胸口。
龙一鸣似乎身处梦里，那与众不同的香气就在他身边，在他的鼻尖。
他感到那个女人的鼻息吐在自己的耳垂上，感到她的双手温柔抚上自己的嘴唇，感受到她的心跳。
她柔柔的笑，温柔的笑，拉着自己的手掌，呢喃着说：
“听得见吗？我的心跳？”
“听得见……”
“我爱你，”那个女人说。
“我……我也是……我从小就爱上了你，从小就喜欢你，听到你的故事，我就希望你能在我身边，和我一起睡觉，可我姓龙，我恨这个姓，他们说你是我们的祖先，是我们的神，不能有亵渎你的想法……”
他语无伦次，紧张得像一个新手，像一个小孩儿。
听到她笑着说：“我真高兴，你的心意我完全接受，来吧，一鸣，我就在这里，随你怎么来，你的爱意我通通都接受……”
龙一鸣感动得流下泪来。
他颤抖着吻上她，闭着眼，生涩而又小心翼翼，直到嘴唇碰到一起。
他听到她轻笑了一声。
“上当啦！”
龙一鸣猛然睁开眼！
……
秀子睁开眼，对上丈夫流泪双眼。
她充满柔情，心痛的将丈夫抱住。
“怎么啦，一鸣？别伤心，别哭……”
她像一个母亲那样安慰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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