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辽王上是那日被顷焉接来的,对一国之君而言,在大漠已经逗留良久,悯溪再如何推辞身子虚都躲不过与后宫亲眷一起参加践行晚宴。
“你们王上可是真的身子虚弱?”悯溪盘腿坐在床上,趁着顷焉专心于那碎了的杯子,偷偷倒掉一点杯中的汤。
“嗯。”顷焉正试图黏上那个被震碎的杯子,随口答着。
“那他也真的如传闻所言,不喜说话?”
顷焉抬了眉眼,望向悯溪。
“就是那种,不会起什么哄,吃着饭突然说要弹琴助兴什么的呀!”悯溪以为他没听清。
要知道悯溪可是靠着一张脸打遍天下,父皇和丹卿一见她的脸就气全消,就算从当年手撕宫炎太子书房也只是罚跪小祠堂,所以端着张脸坐着不动的活动是她顶顶喜欢的。
“就那样。”他收回目光。
“嘿嘿,什么叫就那样嘛,对比起你来那肯定是话少啊!”
这几日悯溪一直被顷焉怼的跳脚,却找不到话来反驳,终于逮到他话少的时候,她便紧赶慢赶凑上去狠狠的吐槽。
顷焉瞥一眼近在咫尺的漠悯溪,一双大眼滴溜溜的转,站了起来。
“你敢偷偷倒药,那便再喝一碗吧。”
“姓墨的!你敢!”
幸好她等到的是珊瑚汁。
“这几日珊瑚汁味道怎么怪怪的?”悯溪抿抿嘴。
多了草木的味道。
“啊?那帝姬别喝了,统月马上差人去查!”
“罢了罢了,应该是因为这几天天天喝药的原因。”悯溪又咂咂嘴,将碗还给统月。
近辰:“听闻南辽王在宫中游玩之时,见了咱们宫里的莲池,走都走不动路呢。”
悯溪把木鱼捉到怀里:“南辽水多莲花多,难不成还垂涎大漠的莲花?真是贪心。”
顷焉一日未来。
毕竟还是要忙着自个儿王上的事。
悯溪只得抱着木鱼坐了一天,一下下捋着它的毛,把木鱼摸到睡着又摸醒。
“换换换,不要这件!”悯溪冲着引日挑的晚服蹙眉,“本帝姬瞧着那件粉色绣**的就很好。”
“帝姬,那件料子太薄,大漠晚上还是很冷的啊。”引日劝着。
“马车上窝着,然后马上就能进殿了,冷什么呀?快点拿过来!”悯溪又转头,“捋星,找依米花的首饰。”
于是在邵澄帝姬的挑挑拣拣中,她们险些迟到。
冗长的问安之后,悯溪终于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对面是南辽的人,当然也有顷焉。
昨日他就这么走了,想来心情也不是很美丽,应该是因为他发现自己拼不好那只杯子,而那天他随意碎的杯子是已故太后亲赐茶具的一部分。
没关系,反正悯溪和她的关系一点也不好。
悯溪夸张的左右晃晃身体,还摸摸左手手腕,嘴里“嘶”的一声。见顷焉不理,她便一声比一声大,引得坐的离她极近的父皇也担忧地看她一眼。
她冲着父皇嘟嘟嘴,示意没事,耳朵却没有放过那人的一声轻笑。
悯溪暗喜,状若无意却十分夸张的指指自己头上那支被统月好不容易翻出来的依米花簪子。
顷焉来回打量周围人的神色,悄悄做手势让悯溪把手放下。
悯溪挑挑眉,手指更变本加厉的开始缠绕簪子垂下的流苏。
顷焉叹了口气,偷偷竖了大拇指,口型:“厉害!”
悯溪得瑟一笑,终于肯把手放下,谁知一个不注意碰到了桌上的茶杯,幸好它十分争气,只是踉跄了几下,并未摔在地上。
对因此吸引来的数道视线,悯溪早就习以为常,只是有一道,炽热无比,简直如同黏在悯溪身上一般。
于是她抬头了。
面白如纸,唇却殷红胜血,一双眸子黝黑,似乎要把悯溪吸进去。他身着浅绿色的衣衫,衣服花式则是由金线勾勒,在大殿的烛光中跳跃着。
悯溪感到浑身不自在,强迫自己扭过头,又对上静蔷娘娘怨毒的眼神。她左右看看,没见着绱黎帝姬。
奥对,她去潜心研习琴谱了嘛。
悯溪勾了一抹笑,冲静蔷娘娘微微颔首。
宴席顺利,即将收尾。
南辽王起身谢恩,配偏要走出来,一直走到悯溪桌前,期间目光越来越灼热。
悯溪头也没抬,小声与引日聊着。
“带依米花的首饰,不仅仅是簪子,能找的都找出来,你记着没有?本帝姬觉着捋星那丫头肯定没仔细找,她……”
“噗——”南辽王一口血喷出来,吓得众人统统跳起来。
离他最近的悯溪条件反射的冲上前要扶住他,却被他一带,狠狠摔在地上。南辽王晕过去,可他是手还紧紧抓着悯溪的裙子,悯溪无奈伸出两根手指,夹着他的手让它远离自己。
随后赶到的顷焉直接抓着悯溪的领子,把她拎了起来,脱离南辽王的辖制。
父皇的表情别提多好看了。
裙子掀到膝盖处,悯溪哼哼唧唧的揉着腿。
顷焉前倾着身子,手指蘸着冰凉的药膏,抹在悯溪脖子处的勒痕。
“哎呦呦,痛死了!”
“这样叫才真的是痛嘛。”顷焉嘴上说着,手上也轻柔了几分。
“姓墨的,我扶的可是你的王上!你就这么给我提溜起来,这帐我还没算呢!”
“你父皇在场,我如何能与你有肢体接触?”顷焉下手又重了几分,“既是我的王上,便不用你来扶他。你躲他躲得好好的,这样一出手,他会想什么。”
“你看你看,若是他真的对我有意,我嫁到你们南辽,不出三年就守寡,从此便自由了;再说,这山高皇帝远,我再与你秉烛夜谈,父皇管得了?”
那病皇帝日日睡着,自然比宫炎蓦好一万倍!
悯溪得意的摇头晃脑,一抹笑压都压不住。
“我是柒人谷的人,你扶错了。”顷焉又开始惜字如金了。
喜欢成神者gl请大家收藏:(m.75zw.com)成神者gl起舞中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