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蹑手蹑脚掀起一块屋顶的瓦。
屋里美人翘着兰花指褪去身上最后的衣物，衣物顺着凹凸曲线慢慢滑下来。
她迈步进浴桶中，慵懒抬起头似是睡着了。
屋上人仔细瞧瞧她四周。
“没人。”女子似是梦魇着喃喃一句，“不下来坐坐吗？”
女子突然睁开眼，红光之盛，连烛火都要黯淡几分。
屋上人心中大喊不妙，可已经瞧见了她的眼睛，身体不受控制一般翻身下屋，再大摇大摆进了屋。
奇怪，整个寝宫还真一个人都没有。
她真的在等我？
屋上人努力想清明自己的神智，却看见美人在桶里翻了一个身，藕臂锁骨，还有水下隐约的肌肤，不着寸缕，晶莹剔透，稍微清醒点的脑子又涣散开。
美人见着她那副痴痴呆呆的样子，笑了起来，还弹了一滴水珠在她的脸上。奇了，她心中没有恼意，甚至希望她把一桶洗澡水对自己浇下来。
“你叫什么？”
“茕仪…..南辽茕仪……”
美人脸上兴致更浓，在水里伸个懒腰，露出更多肌肤，茕仪不由舔舔嘴唇。
“来，说说身份。”
“端睿王爷义女。”那个才七八岁的小女孩，努力想闭上嘴，却控制不住自己，“柒人谷，小青鸟。”
世间精魅都是吸收了柒人谷的神气，那些自幼生长在柒人谷的小妖，都会受到谷主的教化，也可以算是柒人谷的一员。
美人饶有兴致的要探出身，茕仪急得喷出一口血，意识才恢复一点，她都要哭了：“我想救你！你怎么这么欺负人！”
“别哭嘛，你说说，救我什么？”
据茕仪说，她化成人形后到了三岁能稳当走路时，就跑出去玩了，因为太开心就飞起来，飞得远了，不认识回去的路。茕仪正在哭的时候，正遇上踏青回来的端睿，他一见她高兴的不行，直接提溜到府中，什么都挑最好的给她。
茕仪本来一直想跑，但出去又不认得路，哥哥化成本体青鸟来寻她，正在她要跑出去的一刻，一回头看见端睿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快要背过气了。
于是她就留下了。
哥哥有时还会来看看她。
哥哥最后几次找她，都告戒她如今京城不太平，不少因为见茕仪生活不错，慕名而来的小妖精都失踪了。
后来哥哥就不见了。
茕仪身体颤抖：“我一直偷偷跟踪一只小妖，那天我亲眼看见他被带进宫里一座黑色的宫殿，就再也没有出来。我当时化身一只青鸟，才躲过宫中守卫。看守之严，阵仗之大，除了王上不会再有别人。”
美人只是点点头：“你也是妖精，他怎么没法发现你？”
“端睿给我请了一个镇妖的玉佩，这个只对没化成人形的小妖有用，正好帮我掩盖身上气味。” 茕仪摸摸胸口，她脖子上穿着一根红线，“你也是妖精。”
“我是妖精？”美人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傻孩子，柒人谷教什么你还真信了？这世上并非人神妖三种。”
美人刷的从桶里站起来披上衣服，挥手解除对茕仪的禁忌：“好了，回家吧。他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解决掉的，你保护不了我，也保护不了其他族人。”
“已经四年了，你要相信我，最多再过两年，他会血债血偿。他欠我的，不必欠你的少。”美人摇曳着长裙从茕仪身边走过。
茕仪刚想拦住她，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上。
侍女装扮。茕仪感觉不出她身上的任何气味。
难道真的有除了人神妖的其他生物存在？
她站在那，又像不在那，她像是会反光，茕仪甚至能从她的身上看见自己的倒影。
侍女笑：“小姐，娘娘说了，若是没有灵验，两年后您再找她便是。”
风透过打开的窗子灌进来。
悯溪为睡着的君霏掖紧被子。六岁了，没有任何问题。
咏薇：“娘娘，要把窗户关上吗？”
悯溪瞧一眼偏殿顶上栖着的小青鸟，摇头：“关上了，她可就看不真切了。”
咏薇：“她还真是准时，说两年就两年，差一天都不肯。”
悯溪站起身往殿外面走，调笑着：“那还不是因为你？封禁皇宫，她溜都溜不进来，不得急坏了？”
咏薇跟在悯溪身后，毕恭毕敬：“娘娘说笑了，什么封禁皇宫？咏薇不过是一介婢女，娘娘这是要折煞奴婢。”
“本宫就是夸夸你，不必紧张。”悯溪挥手让咏薇退下。
四周景物突然模糊。
屋顶上已经坐着一个小姑娘，黑衣劲装，马尾高束，侠女一般。
一眨眼的功夫，她已经来到悯溪面前，右手作鸟爪状直捣悯溪眼睛。
风吹得两人衣衫猎猎作响，也吹来一股悯溪身上的腥甜香气。
茕仪得意一笑：“你想用结界把我拦住？那你看看我这个结界做的怎么样！你死在里面都不会有人知道！你个骗子，原来你就是那个害死我们二小姐的……”
悯溪打断她：“你怎么不动了？”
茕仪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保持那个动作许久了。
悯溪掩嘴笑：“傻丫头，因为是我让你不动的啊！”
茕仪会想起刚刚那股异香。
“两年前，我教你世上不止三个种族，现在我还要教你。”悯溪踱步到茕仪身后，“他人之言不可信。还有，凡事莫要操之过急。”
悯溪竟然啪啪打了两下茕仪的屁股。
茕仪又气又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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