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锋利。
光似乎生气了,摇头摆脑着分出了几股小光,几束光一模一样,都比本体黯淡一些。
其中一束冲到悯溪面前,悯溪抬手一挡。幸好那光撞上了悯溪带的戒指,悯溪的手指才没有断,可被那力量激荡的整只手都麻了。
悯溪转身想跑,刚扭过头,一束光已经等在那里,从鼻子里窜进她的身体。
体内如同进了一柄利刃,从鼻腔一路滑下去,只觉得身体里面都被割开。
一束又一束光钻进悯溪的身体。
她喉间咯咯作响,已经支撑不住跪在地上。
那些光束在悯溪体内游走一遍,开始切割悯溪的腹部想要再出去。
木鱼那七魄被惊醒,裹住那锋利的光。光在其中挣扎,两者翻滚着,开始慢慢相融……
悯溪是被远方的鸟叫声吵醒的。
她上上下下把自己摸个遍,确定没有伤口。
头疼如裂,她只记得昨日什么东西向自己扑过来,眼前一片白芒。
饿。
悯溪又走了许久,还是没有看到人。不对,是没有看到活人。沿路有不少尸体,都是腹部撕裂而死,脏器流了一地。
悯溪翻出他们带的干粮,勉强塞牙缝,吃完反而更饿。
悯溪目光移动,瞧见不远处有只兔子。她蹑手蹑脚走过去,还差两三步,兔子要跑,悯溪直接跳起来扑上去。
兔子被拎着耳朵,挣扎着。
从前,这身体好像不是这样的啊。养尊处优之下,别说追上兔子,就连追着君霏跑都能累死她。
悯溪试着想生火,次次失败。
悯溪和兔子对视一眼。她拧断了兔子的脖子,直接咬了下去。
兔肉很嫩,血腥味对悯溪来说倒没什么,就是那一嘴毛,她吐了半天也没能吐干净,最后闭着眼全吞了。
饱腹后,悯溪脚步快了很多,找到小溪洗了把脸,一回头,看见一座城。
城的名字……看不懂。
悯溪进去晃了几圈,都是民宅,没有客栈商户,而且城中没有几个人。
总不能还风餐露宿吧。
悯溪随手揪过一个人,看着他的眼睛,柔声:“带我回家吧。”
悯溪没管菜色惨淡,统统一扫而净。
饭后,悯溪翘着腿:“这是哪里?”
“南辽城……”
悯溪笑了,看这规模,应该是座无名小城,居然也敢和南辽一个名字?
但她旋即收了笑意,压低声音:“你可知,这附近什么神草吗?”
“神草……有!”那个人梦游一般,“几年前,莫城逃离了我们城的统治,它的首领向柒晓大人祷告,愿意倾其一切来保族人平安,于是柒晓拿走了他们的草,他们就在一片荒漠里了。”
“柒晓大人本就耽于美酒却酒量不好,每次喝醉就会灵力外泄,这次突发奇想,用那草来酿酒,滋味清甜,后劲却足,大人已经醉了很久了,我们南辽城外的尸体,都是外泄的神力干的!!”
悯溪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漠原名就是莫城,莫城献草,竟是几年前的事?
粗麻布的衣服,笨重的青铜剑,还有这城匾额上奇奇怪怪的字。
难道,这就是那个老爷爷说的“另一个世界”?
可为什么,这世界的入口处有顷焉身上的味道?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在这个时代,神草是真实存在的,只要找到了柒晓,就有机会偷偷盗出神草。
幸好那个人是独居的。悯溪理所应当的占了他唯一的床。
悯溪本想好好睡一觉,明日赶路,哪知大晚上开始敲锣打鼓。各家各户都出来,还把门摔得震天响。
悯溪问站在墙角一动不动的那个人:“怎么回事?”
“咱们城为了防止神力外泄伤人,修建了木雕人,凡是醒来的木雕人都被祭祀大人带着,每月十五于城楼上鞭挞自己,民众高呼,请求柒晓大人早日清醒,肃清法治。因为白日大家忙着劳作,就定在晚上了。”
和顷焉以前说的一样。
悯溪翻个身试着接着睡,可惜那人家就在城楼旁边,一群人就像在楼下喊一样。
悯溪只得穿好衣服出了门。
若她是柒晓,谁在大晚上这么穷嘘鬼叫,她一定把他劈成两半。
第一个看到悯溪的人大叫一声,指着悯溪说着什么。
悯溪以为他们是没见过这种布料的衣服,也就没在意。
哪知窃窃声越来越大,人们自动给悯溪让出一条路,还有小孩子哭着躲在大人身后。
高台上有三人,立着两个,中间跪着一个,三人白衣胜雪,只是跪着的那个人背后殷红一片,手里还拿着鞭子不停抽打。
悯溪呼吸都快停滞了。
那人抽打完毕,第二个少女被领出来,低着头,怎么都不肯跪下。悯溪差点笑出来。
人群中终于有人大喊一句:“狐狸精啊!”
前方有人接应似的大喊:“保护首领!”
悯溪这才发现,这群人看的是自己身后,她回头一看——
一条尾巴在空中摇摇,如同在跟自己主人打招呼。
悯溪:“……”
这向来是妖精要担心的问题,悯溪是半妖,从没在乎过这个。
悯溪回忆着,难道是那束光?按那人说,那应该是神光,见人就钻,正巧钻进悯溪体内,被木鱼七魄同化。
难道是在那个时候,神光催生三魂生长,自己已经成了真正的……
人群退散,士兵上前。
祭司暴喝:“大胆妖孽!”
还站着的姑娘转过头,看见了悯溪的侧脸,即使她下一瞬就转了过去,她也认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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